白落梅的爱情散文
篇一:请和我,在红尘相爱一场
巫山云雨入禅房,藩篱情深卧鸳鸯。
辩机腰斩刑场日,长歌当哭美娇娘。
——佚名
携着清秋的烟雨去了山中寺院,不是为了赶赴某场约定,只是想去。青石铺就的小径,长满了积岁的苔藓,细雨还有伶仃的秋叶落在上面,萧索的潮湿更添几分诗意。因为雨天,寺院没有香客,寂寞的铜炉依旧焚着檀香,空灵的梵音随着烟雨在山寺萦绕。几个年轻的僧人,聚在殿里翻读佛经,桌案上几杯清茶,氤氲着雾气。这番情景让我想起,自古以来,一代又一代的僧者,就是这样在庙宇里度着清寂的流年。黄卷是知己,青灯是佳人,难道他们就真的入定禅心,不为红尘有一丝的所动?
不由自主地想起历代情僧,以及与他们相关的情事。其实不过是平凡的男欢女爱,阴阳和合,再寻常不过,只因僧者是佛门中人,须断尘念,所以这些事发生在他们身上,就成了传奇,成了世人心中凄美的故事。这不是戏,台上演完,台下的人看过也就罢了。许多故事,真实地在岁月里存在过,因为清规戒律,这些僧者承受着常人难以想像的苦痛。这些僧人,都有着非凡的悟性与禅心,可宿命里注定断不了孽缘情债。
心系佛门,仍思凡尘爱恋,这不是一种罪过,也不意味着背叛。以佛的悲悯,他的初衷是为了给人世间更多的爱,而这些僧人,只是借助佛的旨意,在人间讲经说法,布施慈善。一段真爱,既是渡己,亦是渡人。可这些僧者的爱情,最终还是要以悲剧来解读。至今为世人传诵的仓央嘉措,多少人为了那段美丽的爱情,背着行囊远赴西藏,都是为了去寻觅他的痕迹。还有一代情僧苏曼殊,亦有人因为他,飘洋过海赶赴日本,去看一场浪漫的樱花之舞。与世俗的爱情相比,他们爱得艰辛,爱得刻骨,爱得让人心痛难当。
看着一位年轻僧人俊朗的背影,让我想起大唐一位叫辩机的和尚。他短暂的一生,亦成为感动千古的传奇。看过一段关于他的文字,简短的几句话,涵盖了他悲欢的一生。“辩机,生年不详,凡十五岁出家,师从大总持寺著名的萨婆多部学者道岳。后因高阳公主相赠之金宝神枕失窃,御史庭审之时发案上奏,传高阳公主与其于封地私通,唐太宗怒而刑以腰斩。”这就是辩机,一个生于大唐盛世的和尚,得到过唐太宗的御准,以渊博的学识、优雅流畅的文采而知名,被选为唯一撰写《大唐西域记》的高僧。
然而,辩机在中国历史上,却是一个功罪难评、聚讼纷纭的僧人。若不是因为他获罪而死,以他的优秀,在大唐那个盛行佛教的时代,他应该有一本辉煌的传记,可历史只给了他几段零星的记载。一位前途无量的名僧,在风华正茂之年,因爱上一个美丽高傲的公主,被处腰斩的极刑。在大唐天子的眼里,在芸芸众生的眼里,一代名僧和凡俗女子相爱,就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何况这女子不是寻常的农女,她是唐太宗最宠爱的十七公主。一个千娇百媚的公主,一个傲视众生的女子,一个可以为爱而生、为爱而死的女子。
高阳公主是天上的宠儿,她以非凡的美丽和过人的聪慧,令唐太宗对她视若珍宝。唐太宗用他至高无上的皇权满足高阳所需的一切,高阳就是在这样的荣宠中长大的。在她眼里,世界上有两个最出色的男人,一位就是她的父亲唐太宗,还有一位是她的兄长李恪。所以到后来,唐太宗将她许配给宰相房玄龄的儿子房遗爱的时候,她百般不满。在高阳眼里,房遗爱只是一位空有一身蛮力,平俗庸常的男人。这样一个男人,根本无法满足她高傲的心。她的璀璨,就像一朵风华绝代的牡丹,只有在懂得欣赏的男子面前,才会夺目绽放。
世俗中能有几个男人给得起高阳这样如烈焰般的爱情?直到辩机的出现,一位英俊、富有学识的年轻和尚,他智慧的眼神,清澈的风骨,带给高阳不同凡响的震撼。史书上是这么记载的:“初,浮屠庐主之封地,会主与遗爱猎,见而悦之,具帐其庐,与之乱。”云水流转千年,我们依旧可以想象,当日高阳公主在郊外打猎,遇见辩机的情景。一座无名的草庵,一位身着粗布僧袍的英俊和尚坐在窗前读书,他的出尘打动了高阳的心。看惯了衣着华丽、面容庸俗的文武百官,一个气宇不凡的和尚对高阳来说,是世间一切繁华都不能企及的完美。而辩机在荒野破旧的草庵里苦读,突遇这样一位丽如牡丹的华贵公主,那颗禅寂的心,在瞬间被她炽热的目光点燃。
一位敢爱敢恨的公主,不屑于世俗的目光,她敢对着天地起誓,她要这个和尚。高阳命随从和宫女们,把携带的帐床等用具,抬进草庵。她用坚定热烈的目光对着辩机说,他就是她的佛,就算拼尽一切,她也要和他在红尘相爱一场。在这位高贵骄傲的公主面前,辩机的拒绝和躲闪,苍白如纸,他的沦陷是必然。简陋的草庵里,辩机沉沦在高阳的裙裾之下,他口中念念有词的经文,数年修行的定力,不能抵抗高阳的一个眼神、一朵微笑。而懦弱的房遗爱,对公主尽忠到为他们担任起护卫之职。
辩机每日纠缠在矛盾之中,一边是了悟禅寂、法量无边的佛祖,一边是胭脂香粉、惊艳高贵的公主。他一生的抱负是潜心钻研佛学理论,修撰经书,普度众生。可是这段情缘,他亦不能放下。高阳是一个不容抗拒的女人,任何男人爱上她,拥有她,都甘愿为她而死。在大唐历史上,她就是一个极致,爱得极致,恨得极致,生得极致,也死得极致。倘若不是因为高阳送给辩机的玉枕,被莫名落入官府手中,他们的美好生活应该还可以延续一段日子。
所谓劫难难逃,大概就是如此。野史记载,官府捉到一个偷儿,搜查他屋子时,发现一个玉枕。官家知道,这个玉枕乃皇家之物。在不敢怠慢的情况下,交付给了皇上,唐太宗看到玉枕,龙颜大怒,拍案而起。这位天真骄傲的公主,将所作所为担当下来,她不知,她是天之骄女,自然可以无所畏惧,而辩机虽是最负盛名的年轻高僧,但在皇帝眼中,亦不过是一只可有可无的蝼蚁。为了维护皇家颜面,唐太宗毫不留情,判了辩机腰斩的极刑。傲慢的高阳此刻才明白,她就要永远地失去辩机,而伤害辩机的人,却是一直最疼爱她的父皇。
都说刑场设在长安西市场的十字路口,那里有一棵古老的柳树,看过凡尘荣辱、世事消长。想必当时去看热闹的百姓一定将刑场围得水泄不通,因为被行刑的人是素日里那位才识不凡的高僧。他的罪,是和大唐最高贵的公主有了私情,犯了淫戒。那许多的人当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出于同情,又有多少人是来嘲笑。只有辩机,面容平静,仰望蓝天白云,他可以参透生死,却放不下情爱。
永远忘不了《大唐情史》中辩机腰斩时的那剪片段,辩机在临死前,救下了铡刀上的一只蚂蚁。他慈悲地将那只蚂蚁从铡刀口救下,抓到手上,放它一条生路。而自己,死在铡刀下。这是让人震撼的一幕,无论辩机犯了怎样的戒律,我相信,这只蚂蚁可以抵掉他一生的罪过。辩机终于为高阳而死,这样的死,比任何方式都要凄美,都要决绝。
你眼前的我是红尘万丈。
我眼里的你是化外一方。
若,你跳得出去,且安心做你的和尚,
我只记取你当初的模样,
白衣胜雪,才冠三梁。
若,跳不出去,亲爱的,
请和我于红尘里相爱一场。
醉笑陪君三万场。
不诉离觞。
半年后,唐太宗李世民驾崩,高阳公主竟然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她不难过,是因为她的心已随辩机而去,一个放弃灵魂的人,已经没有了爱恨。之后,有人说她放浪形骸,与一些和尚、道士、高医私通。可她此生,只与一个叫辩机的和尚,在红尘里相爱过一场。无论这样的爱,是不是一种错误,但在大唐的书页里,永远有这么一段情史。
篇二: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有时候,也想学某位僧者,在红尘中禅定。晨起时,泡一壶清茗,点一炉熏香,在窗明几净的课堂静坐。看一盆文竹淡定心弦,一只鸟雀栖在窗边,不鸣叫,似在遥想某个远方的故知。待到茶凉却,香燃尽,我心绪一如初始,并未参得什么,但我深知,这个过程没有纷扰,不思尘念,就是一种禅定。
并非一定要是佛门中人,或是居士,才可以参禅悟道。人生原本就是一册禅书,每个简单的章节,都蕴藏深刻的玄机,而每段繁复的过程,也不过是一些简洁的组合。我们总喜欢抱怨自己的庸常,却不知,一颗平常心才能参透深邃难懂的人生。真正的禅书,是众生都可以读懂,一个平淡的词句,可以启发出深刻的道理。生活若禅,用禅心来宽容一切,苦闷必然会随之减少,而闲淡则会萦绕在身边。
记得年少时读过一句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那时候,对禅的向往,是一种超脱遁世之念。只觉远离万丈红尘,避开世俗纷扰,就是禅者之心。世间之人当居闹市之内,而僧者则该寄身于深山庙堂。若将之寻找,必然要穿过幽深的曲径,禅房隐藏于花木丛林处,不为俗世干扰。历来古刹庙宇,建在深山崖顶,是为了让僧者可以在大自然中静坐参禅,和清风白云一起修炼,与花木虫蚁共悟菩提。黄卷青灯是知己,晨钟暮鼓是良朋,唯有耐得住清贫和寂寞的人,才会深知人生苦乐。
古来亦有许多高僧尝过禅林孤寂,选择出尘入世,在最深的红尘参禅。秦楼楚馆亦可以成为菩提道场,歌舞是梵音,酒肉作素食。那是因为他们的心早已清净若水,再无任何的欲求可以将其困扰。人生若流水,心在流水之上,身处流水之下。年华流逝,一去不回,而思想却随光陰沉淀,愈积愈深。一个不受物欲捆缚的人,才可以超越自我,度化别人。
许多僧者,最开始的修炼坐禅,也许是为求自我解脱,离尘避世,难免有消极的思想。到最后,被经文中的禅理感化,便忘却自我的存在,而心系芸芸众生,只想将众生从苦难的尘网中解救而出,让他们懂得,任何的眷念、难舍都是自寻烦恼。所谓因果自偿,尘网之中,处处皆是荆棘,若不动,或则不伤,若挣扎,则伤痕累累。静,可以摒除一切执念;善,可以化解一切罪恶。
其实“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只是给深陷俗世之中的人,一种幽清的意境。他们曾经对繁华深信不已,之后必定会对清淡另眼相看。就是如此,你当初为情感执著不悔,到最后,会发觉所有欲生欲死的情深都不值一提。人生的书卷填得越满,心就越空。日子就是这样,送走了今天,又怀想着昨日,还在期待明朝。我们一直以为的归宿,原来也只是驿站,那么多仓促地聚散,像是流云一样,来来去去,没有安定。
后来知道,写这句诗的人叫常建。唐代诗人,但字号、生卒年均不详。中过进士,却一生沉沦失意,来往在山水之间,其诗意境清迥,语言简洁自然,造诣独特。这首《题破山寺后禅院》因其幽深的禅意,超远的境界,而深受世人喜爱。想象一个清凉的晨晓,诗人踱步去古寺,看陽光从林间悠然流泄,曲径通幽,花木藤蔓爬满了禅房,墨绿的时光静静地绽放,灵动的鸟儿在林间嬉唱,心便在一潭静水中渐渐空无。那是一个不受惊扰的禅界,寂静得只能听到隐约的梵音,低吟着前世的一段心语。
就像此时的我,一个人,一杯茶,从深秋的晨晓,坐到午后。陽光从窗棂间轻洒进来,落在一卷翻开的线装书上,惊动了我一场没有做完的梦。梦回唐朝,千年前的长安城,是许多文人雅士共有的一个梦。秋雁文章,菊花心事,同样的光陰下,每个人过着属于自己不一样的人生。有些人,相隔千年,可以推心置腹;有些人,近在咫尺,却形同陌路。同样是一本唐诗,不同的人,被不同的词句打动。情感是人性致命的弱点,你喜欢的人,也许平凡,却让你无法忘怀;你喜欢的句子,也许寻常,却让你爱不释手。
有时在想,缘分究竟是什么,让禅者这般信任和依恋。许多人背着缘分,不辞辛劳地做着努力,却发觉,兜兜转转,还是抵不过宿命的安排。有缘分的,纵是逆道而行,终究还是会走到一起。无缘分的,像藤一样纠缠攀附,也会枯死分离。我曾经喜欢芍药花的另一个名字,叫将离。这个名字,有一种令人神伤的美丽,像一支哀婉的古曲,唱到最后,渐行渐远地让人好生不舍。
人生最怕的就是分离,最痛心、最不舍的莫过于将离。十指相扣的手,缓缓地松开,深情相看的眼眸,瞬间就捕捉不到彼此的神韵;转身的刹那,连落泪都是无力的,这就是将离的无奈。我甚至很难想象,大朵的芍药花,开到鲜艳,开到极致,又如何会有这样一个悲情的名字。任何的情深,都会惊动光陰,记忆会酝酿出灾难,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悲喜自偿。
篇三:人生何处不离人
若岁月静好,那就颐养身心;若时光阴暗,那就多些历练。
生命中最困惑的,不是没人懂你,而是你不懂自己。没有放弃,怎能拥有;不守寂寞,岂见繁华。曾经再美,不过一纸空谈;脚下艰难,却是直指明天。命运给予你的,无论好坏多少,皆需认真面对、坦然应对,遗憾丛生才
叫生活,瑕疵偶现才算真实。—————题记
最是寂寥黄昏,掩去了日光的明媚。都说秋水无尘,秋云无心,这个季节的山河盛世,应该沉静无言。秋荷还在,只是落尽芳华。而我们无须执意去收拾残败的风景,因为时光仍旧骄傲地流淌。始终相信,万物的存在,都带着使命,无论起落,都有其自身的风骨。世事既有定数,我们更应当从容度日,与山水共清欢。
给我一段老时光,独坐在绿苔滋长的木窗下,泡一壶闲茶。不去管,那南飞燕子,何日才可以返家。不去问,那一叶小舟,又会放逐到哪里的天涯。不去想,那些走过的岁月,到底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如果可以,我只想做一株遗世的梅花,守着寂寞的年华,在老去的渡口,和某个归人,一起静看日落烟霞。
这世上总有许多执迷不悟的人,为了一溪云、一帘梦、一出戏,交换心性,倾注深情。而痴情本身就是一个寂寞的旅程,倘若无法承担其间的清冷与凉薄,莫如不要开始。有时,做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会比一个寡淡漠然的人更疲累。人说,背上行囊,就是过客;放下包袱,就找到了故乡。其实每个人都明白,人生没有绝对的安稳,既然我们都是过客,就该携一颗从容淡泊的心, 走过山重水复的流年,笑看风尘起落的人间。
有些事,我不说我不问,不代表我不在乎。你是吹进我眼里的沙子,模糊了双眼,看不清天空的样子。这一场末路繁华,不倾城,不倾国,却倾我所有。爱,是装满酸甜苦辣咸的五味瓶,甜到心里,苦到心底。酸的是温柔,甜的是幸福,辣的是坚强,苦的是伤痛!未曾尝试爱情,不会懂得。只有真正的爱,才会明白,爱不仅仅是给与快乐,品尝甜蜜,还能令人身心疲惫,感受伤痛,在爱的海洋里,痛的哭泣,痛的无语,痛的心殇 。
你自摇曳,我已素默;你有你的港湾,我有我的归宿。你问我,还好吗?我想要回答;却发现任何一句言语显得多么苍白。往事浓淡,色如清,已轻。经年悲喜,净如镜,已静。是岁月,留下的真实痕迹, 是浮世,难寻的简约美丽。 才会叫人如此,心动得不能自已。多少人,从最深的红尘,脱去华服锦衣, 只为匆匆地,赶赴这一段石桥的际遇。只为在,老旧的木楼上,看一场消逝的雁南飞。 纵算片刻的相聚,换来一世的别离。多年后,我依然可以,凭借清风的气息, 回味昨天的你。
最美好的爱,是成全,成全你去寻找你的快乐。我们有过一生中最热烈的时光,今后,我是繁星,永远为你明亮;我是飞鸟,为你翱翔;我不在遥远的故土,我在你身边。红尘陌上,独自行走,绿萝拂过衣襟,青云打湿诺言。山和水可以两两相忘,日与月可以毫无瓜葛。那时候,只一个人的浮世清欢,一个人的细水长流。
我若离去,后会无期。不知为何,每次想到这句话,心中会莫名的苍凉与酸楚。人的一生,要经历太多的生离死别,那些突如其来的离别,往往将人伤得措手不及。
人生何处不相逢,但有些转身,真的就是一生,从此后会无期,永不相见。
本文标签:
[!--temp.ykp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