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的味道作文
母亲驾鹤西去18年了。母亲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一个穷字伴随了一生。在过去困难的岁月,靠父亲一个人的工资拉扯大7个子女,实属不易。母亲做得一手好饭菜,简单的炒鸡蛋、煎刀鱼什么的,到了她的手里,味道就是不一样;在“瓜菜代”的年月,也是总能变着花样让孩子们吃上虽不能十分果腹但分外可口的饭菜。而母亲做的糖酥饼,就是拿到今天来说也是一绝,那种诱人的色香味,想起来就口舌生津。
因为家里能维持简单的温饱就不错了,窝窝头、高粱米饭是主打,所以母亲这一手绝活多是在家里来了客人的时候才有机会展示的,所以小时候就特别盼望家里来客。每到这时候,我也不出去玩了,总找借口围母亲转。在我眼里,看母亲做饭,无异欣赏最高雅的艺术。只见母亲用温水和好一盆白面,面要和得像糖稀一样软塌塌的,然后先放一边“醒着”。这边母亲又开始点火把炒菜的铁锅烧热,倒进去少说有一大海碗豆油、一碗白面,反复翻炒,直到炒成类似蜂蜜似的黄乎乎的油酥。
我们家有一张祖上传下来的红褐色的黄花梨木圆炕桌,既是我们吃饭的桌子,又是可以和面的面板。母亲炒好油酥后,就在桌子面上抹上一层生豆油,把和好的面团放在上面用擀面杖擀成和桌面一样大的薄片,再在薄片上抹均匀炒好的油酥。然后把薄薄的面片卷成一长条成圆筒状,再用菜刀切割成巴掌大小的段块,再次边擀边抹豆油,把他们擀成圆圆的面饼,里面包上红糖、白糖,红糖和白糖里面也要掺点白面。开始烙饼了,我这时候会殷勤地主动要求帮忙,因为光闻那香香的味道就让我走不动步了。一锅能烙4张饼,我能帮上忙的也只是拿盆子,让母亲把烙好的饼盛到盆子里。我的鬼道道其实母亲早看透了,每次母亲都会悄悄塞给我一张,先答对净在旁边添乱的小馋虫。
吃这种糖酥饼,主要的是要配好汤。母亲做糖酥饼,配汤也是一绝。先用葱姜蒜炝锅,舔水,等烧开再把小白菜或者菠菜下里面,待再滚一开下些细细的粉丝,放盐、味精出锅。如果条件允许,汤里再汆些肉丸,就更完满了。母亲的糖酥饼,只配汤一项足矣,再吃菜就画蛇添足了。看到家里来客吃得满头大汗,母亲这时的笑容十分饱满,是成就感的那种饱满!
每次吃糖酥饼过后,母亲都会精打细算勒紧裤带过上一段紧日子。一次,嫁到外地的大姐回娘家,做饭的时候母亲问想吃什么,大姐知道家里困难,就说平时吃什么就吃什么。母亲怎会不知女儿心,点着大姐的脑门:“不是为你。”大姐这才嗫嚅着小声说:“他说你烙的糖酥饼好吃。”母亲笑了,赶紧张罗。再后来我们7个子女都结婚成家了,每次回家看母亲,几乎我们都会要求母亲做糖酥饼吃,那种香甜,其实也是母亲的味道。母亲80岁那一年春节,我们回家团聚特意要求吃母亲的糖酥饼,母亲看我们笨手笨脚的样子,还是颤巍巍地亲自动手,我们也只有打下手的份儿。看到老母亲还这样由着孩子性子,我的鼻子酸酸的!哪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吃母亲的糖酥饼了!
母亲过世后,我就再也没有吃过母亲味道的糖酥饼了,沈城的大大小小饭店吃了无数家,竟找不到一家能做出如此味道的糖酥饼。我自己曾经凭记忆鼓捣两次,也都是画虎不成反类犬,被妻子笑翻了。我也感慨:“母亲要是活到今天,把手艺发扬光大,我们就开个专做糖酥饼的饭店,那还不数钱数到手抽筋啊!”话是这么说,其实,我何止只是馋那一口母亲的糖酥饼,怀念的是母亲独有的味道,是母亲勤劳的身影,是母亲平凡的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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