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诚诗歌

虔诚，若干年前的您似现在的我

一对弯眉，两汪清眸

手捧经书，孜孜不倦

那景就在昨天，是一幅时光蚀黄的画卷

生死曾是那么遥远

口杯的茶香延续着一朝一夕

陶醉的日子度过岁岁年年

过往的风沙，恣意肆虐着

它拽着时光的影子，打磨出脚底的厚茧

有时候，它把长长的发梢撕作丫状柳条

有时候，它把光洁的额头，扯作沟沟坎坎

您终于撑不住了，曾经的美人

那八抬大轿的气派已化作天边的一道虹

您可知道有位最痴缠的看客

便是骑在高头大马上，您几番掀帘偷看的汉

唢呐的独奏吹皱了河面，唤来了青蛙

醉了树间的枝叶，醉了路边那一朵朵小花

只是，疼揪着心

触摸不到镜框中您裹着的那层纱

檐下的雏燕正在妈妈的哺乳中长大

而我，哪里可以听到您暖暖的话语

哪里可以接到您递来的热茶

目光所及之处，净是麦茬

除了泥土的沾附，哪里可以醉染您脸上的云霞

哪里是您安享幸福，称之为永恒的家

花的坟，居住着隔世仙人

他们会拽住风的耳朵，倾听未来孩子的欢声

他们会袖笼花的芬芳，梦里甜醉孩子的心房

艳阳，把我的影子缩作一团

我恨自己，没那个胆和您团圆。痛，又漫过胸膛

我将盛满佳肴的饭钵埋好，埋进寂暗的深处

忍痛剥离浑身白色的触角

在山摇地撼的骤雨中，撕心裂肺地唤娘

然后，时光搀扶着我叩拜，亦和我一样踉踉跄跄

从此，您的世界远离了喧闹和汪洋

而我的世界，再也无处寻娘

被风浪追赶的沙滩，一趟一趟

美丽的痕迹，却随沧桑放大、变长

投一个漂瓶，邮去女儿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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