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梦录的心情日记
人生如一条溪流,从源头到大海一路奔涌向前,走过的岩石都成了历史。童年的欢歌笑语少有忆起,偶然会萦绕在疲惫一天后的梦里。在梦里,没有城市的高楼大厦,没有车水马龙,没有灯红酒绿,我又变成了不修边幅的黄毛丫头奔跑在故乡芳草碧连天的小径上……
我的故乡无山无河,一方平坦而肥沃的土地养育了一方纯朴的人民。在自来水管安装之前,每天村头的小水库定时开放时,村庄一下子就沸腾起来,男女老少用扁担挑水的挑水,洗衣的洗衣,嬉戏的嬉戏,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每逢下雨,清凉洁净的水便如瀑布般从水库上方溢出,再弯弯曲曲流至洼处蓄成一池小小的水塘,我们叫做“湾”,这是孩子们尽情玩耍的“游乐场”。小湾不大却清澈见底,偶或能见到鱼儿在游戏,微风吹过水面荡起阵阵涟漪,荡漾着我彩色的童年。
春季的故乡是位不施粉黛的姑娘,三月飞扬的柳絮,四月飘香的槐花都是她发髻上的点缀,波光粼粼的小湾就是她的明眸,大人在小湾里洗几件衣服,孩子在上面打几个水漂儿。
热闹的夏季里,养鸭子的人家在鸭腿上记上不同细绳作记号,太阳一出来便将它们赶到湾里去觅食活动,傍晚再“啵啵啵”唤着赶回来,第二天早晨便能在鸭圈里捡到几个新鲜的鸭蛋。但也有例外,好运气的人可能会在湾边拾到一两个不知谁家鸭子下的蛋。则孩子们用绳子把罐头瓶吊在木棍上作钓鱼工具,里面放入一些馒头碎片作诱饵,静等几分钟,待到瓶子上方的水面有小气泡冒出时便一鼓作气把瓶子提出――嘿,还真有几条小鱼在里面活蹦乱跳呢!下雨时,鱼儿更加活跃,爷爷会借一张大网,四角用木棍子支作锥形放入湾中,真有“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的意蕴;战果也很丰厚,满满一水桶的鱼足够一家人美餐几顿的了。这些还不算做什么,最热闹的要数翻湾了,全村男女老少纷纷出动,男人们光着膀子拿着渔具三三两两下湾捕捞,呐喊声四起;女人孩子也闲不住,绕着湾沿凑热闹。这样也不必担忧,鱼群经过春秋冬的休养生息总能繁衍壮大。
天高气爽的季节来了,清凉的风催促人们及时添加衣裳,蝉也渐渐消了声,盛夏夜晚左邻右舍的“茶话会”也改为走门串户。我家门前的大杨树高入云霄,粗壮的需两人才能合抱,腰身斑斑驳驳的纹络更记录着它的沧桑历史,它枯黄的叶子纷纷飘舞而下如同蝴蝶在翩跹,然后铺满一地,扫起来足可作几顿饭。这时,我和小伙伴们会挑选叶柄粗壮的拽住两端比赛看谁挑选的叶子更厉害。此时,湾沿上的泥巴“刚柔相济”的恰到好处,孩子们便挖来许多找个水泥地摔“娃娃”——把泥巴捏成底大边短的水桶状,在中间吐上几口唾沫,狠狠地摔在地上,“啪!”对手就得不情愿地把你“娃娃”上的洞补起来,如此下去,谁的泥巴最多谁便是大赢家。邻居老奶奶手特别巧,能将泥巴捏造成各种各样栩栩如生的小动物,那也算作是我对雕塑的最早想象了。
冬季,小湾被厚厚的冰封锁,世间万物仿佛一下子含蓄了许多,一家老少围坐在火苗呼呼作响的炉边算是莫大的幸福。一场鹅毛大雪的到来成了孩子们最兴奋的事情,四五个小伙伴结伴就能堆起一个一米半高的大雪人:玻璃球做眼睛,胡萝卜做鼻子……
时间早已将童年远远抛在了身后,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旧照片定格在记忆里。而如今,自来水管代替了小水库,小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垃圾场,一排排崭新的房屋摧毁了小树林……自然在离我们越来越远,电动玩具和公园这些人造物体充斥着现在孩子们的童年,楼上楼下戒备的目光让他们想象不出原来我们可以如此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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