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游北海的优美散文

文章 2019-07-06 02:47:31 1个回答   ()人看过

虽然自己不曾从事过田园耕作,但绝非不稼不穑之人。一连多日地绵绵细雨,致使枣儿裂、棉桃毁,内心很是悲悯,但依然难以掩饰对雨的喜爱,在这灵动的日子里充满莫名雀跃亢奋。

细雨霏霏的黄昏,暧昧的阴郁气息在无尽蔓延,点点灯光陆续绽放,透过湿漉漉的泊油路折射出鬼魅的幽光。我悠闲而缓慢地前行着,任肌肤感受着冰凉雨滴击打后的战栗,时而仰望乌云叠嶂的苍穹,用难抑的微笑回馈这美好的季节。这无疑在疾行的人流中显得有些另类,好在夜幕急速展开,彼此间宛若隔纱探物,如此想来,不免愈发地悠哉乐哉。

雨中的北海公园尤显清旷。

此园名为北海,但我更愿称其水为“湖”,感觉“海”应有壮阔深邃的气势,而“湖”则优雅含蓄的多,如同旖旎的词句,给人以无限温柔的遐想。湖面设计极象一个逗号,倒似乎蕴含休憩场所之意,窄细的逗号尾部上跨一座白玉石桥,登高极望,颇似两仪太极。

环湖岸两道闪烁的霓虹,如同凭空悬起的赤炼,接踵而至的雨豆抛洒湖面,丝丝缕缕,使湖面上空弥漫着袅袅薄雾。岸边垂柳依依,在路灯炽光的映照下,愈发翠碧。远处山顶寒亭孤耸,与湖中倒影相映成辉,近旁跨湖月半白色石桥与倒影相连为中秋之圆。偶有微风拂过,雨弦斜注,柳绵轻摆,雨雾消弭,耳畔听闻雨吻花草的窸窣窃语,高低缓急,错落有致。此情此景,如梦似幻,使得足下行走后溅起的水涟,都有种慵懒的舒适感。

夜雨朦胧,依稀可见李之仪道风仙骨般捻髯独哦。关于他出生地的隶属问题多有争议,其实大可不必,千昔古人,借的不过是他一缕词韵,哪里将此传承,便自可担当其族乡之美誉,否则,到白白落了个不及先人的嘲讽。如此曼妙美景配以他清丽委婉词作也算相宜。

他的词在当朝且富盛名的,一首《卜算子》,随滔滔江水流传。我独爱那句“只愿君心似我心”几多恳切,几多无奈,细细想来,君我同心,何其难也。始时,词多为闲耍而作,登不得雅室,直至南、北宋,方风靡开来。其中大有宋徽宗的功劳,有道上行下效嘛。更大的原因许是战火所至,国破家亡,颠沛流离,内心愁苦无以表达,诗呆板,只有借词以喻心志。当时,词者均仿女性视角,词工清丽委婉,其实女性原应有良诗美词,但多于闺阁,流传甚少。

女词人朱淑真的词作就是由她死后数十年的魏仲恭整理集结为《断肠集》,其中《减字木兰花》中一句:独行独坐,独唱独斟还独卧。伫立伤神,无奈春寒著摸人。几个独字相叠,述不尽苦闷郁结,让人扼腕相叹。怎道一个“情“字了得?即便琴瑟相合“不俯视巾帼,欲直逼须眉”的李清照,到后来也全然没有了“和羞走,却把青梅嗅”的娇羞,一首血泪哀鸣的《声声慢》搅碎了多少人的柔肠。万般愁绪皆因情起,情深缘浅各不同,感悟自不同。纵观古今,“守得云开雾散”似乎是女性的专利。王宝钏寒窑相守,最后虽得荣华,但眼见苦苦等待的丈夫娇妾在侧,心内将如何纠结,只是有苦道不得罢了。陆游、唐婉痴心苦恋,一首《钗头凤》道出的却是两种愁绪:一种坦言错、错、错,一种暗语瞒、瞒、瞒,最终唐婉因情郁郁而亡,陆游则八十三岁而终。谁伤更甚,可见一斑。

湖前假山迎园门屹立。山不甚高,但极尽巍峨峻峭,几株嶙峋青松参差岩间,苍劲挺拔。假山下一汪池水,池内游弋着多尾不知名的鱼儿。每见此池,总会无端想起季羡林老先生,他在门前池塘随手播散几粒种子,竟换来满池荷香,人称“季荷”。我喜百合,亦爱荷花,爱它雍容肥厚的瓣,爱它由淡渐浓的粉。记得在微山湖初见半湖波连天际的荷花,心中兴奋的战栗。当小木船带我们驶入花之深处,荷花、莲蓬触手可及时,“一条大河波浪宽”的曲调在喉咙跳跃。手捧大束荷花,头搭硕大荷叶,兴奋地小脸涨得绯红,现在从照片中异常明亮的眼眸亦可一窥当时亢奋。后来去桂林阳朔,在遇龙河漂浮的竹筏上,到底做了一回刘三姐,终于体会到了心被美景震撼后得以抒发宣泄的淋漓之感,那感觉,痛快。有时会想,如这是一池慵艳高洁的睡莲该是多美啊。

踱步走过宽阔的甬道,两旁粗壮的泡桐在雨水的冲刷以及昏黄灯辉下,庄严厚重,尤其是那高大典雅的公园门廊,在此独坐,心头会骤然浮现辛弃疾的诗作,肃穆大气,有荡气回肠之势。

我选择在小广场一盏路灯的排椅前驻足。那不知疲倦的雨在灯光下倾注如帘,打湿了我的发,残了妆容。音乐喷泉旁地下射灯璀璨,各异颜色不停变换,大理石地面在雨水的浸泡下,温润如湖,那灯宛若盛开在水中的水莲花,娇媚可人。

不觉已夜深风凉,潮寒入骨,雨如故,雀屏无星,寂寥行人。不如以在此吟做的拙词《青玉案》聊以结尾:

秋寒何须潇雨催

薄衾凉,雁南归

倚窗倦思春日曛

雨霖扣窗,池水皱吹,何日待春回?

闲云幽幽逐霞暮

烟波袅袅送清辉

不言凄切道气爽

万木凋蔽,寒蝉噤唱,斜阳烟熏醉。

顶一下 ()  踩一下 () 

 

本文标签:

[!--temp.ykpl--]


友情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