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梅花的约定
雪消云淡,触目日光寒。一树梅花乱桥岸,清香满了湖畔。湘妃孤立花前,信手丹青粉面。相逢莫道相识,红深浅白水暖。
—题记
离家不远,有一条河。这条河,石砌的,挺深,也挺宽,环绕着城池,只是年代久远,不知道它何时开凿,只知道河的水,是很多的泉,咕嘟出来的。过了河,是一座湖。这座湖很大,大得能淹一城的山色,浸了半个城。湖的水,也是泉水汇流而成的,使得这湖,水波澄碧,鱼儿跳波。湖边有座石桥,拱形的,接着曲水亭,连着百花洲,如神佛妙手出来丹青,特别好看。桥下不远处,近靠着湖畔,有很多绿树、花树。其中几棵,是腊月里才开花的梅树。因了湖水的“倒影摇青嶂,澄波映画楼”, 几乎天天都有画家前来写生,摄影家前来撷影。
我本是俗人一个,却时常捡拾一份闲情,攀龙附凤,附庸风雅。闲来无事时,常常踱过这条河,或沿着湖岸走走,或随便找块石头,盯着那几棵梅树,一坐就是半天。而昨晚一场大雪,覆盖了一冬的萧索,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睡不着,忽然想起湖畔的梅树。心想,雪中的梅花是什么样子?
第二天一早,推开家门,见天蓝地白,阳光还有些刺眼。心想,今天的梅花定会更好看。于是,急急踱出家门,踩着厚厚的雪,过了河,上了桥。不曾想,“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一行清晰的脚印,深一脚、浅一脚地迤逦在桥上,蜿蜒到了不远处的湖畔。我有些奇怪,有些诧异:是谁有这么大的兴致,跑到这里来赏雪观景?带着这样的疑问,我顺着那串清晰的脚印,加快了脚下的步履。
“真情像梅花开过,冷冷 冰雪不能掩没,就在最冷枝头绽放,看见春天走向你我……”刚刚过了小桥,费玉清的《一剪梅》,时断时续地传进了我的耳畔,但不是“金嗓歌王”的原唱,而是女声的婉转悠扬。我把紧盯雪地的眼睛,从近处移到了湖畔,四处寻找人间天籁的渊源,只见那梅树下,支起了一块画板,一位红衣女子伫立在树前。天,一片的蓝;地,一片的白;湖,一片的静。那几棵“不同桃李混芳尘”的腊梅,在这片素衣白纱上,独享着清孤的妖娆。而那位“不为繁华易素心”的红衣女子,不失清雅,清丽,不失清秀,袭一身长裙,如下凡的仙女,孤傲地飘逸在这纯净、纯真、纯清的白色世界里,定格在这天蓝地白的人世间……
我看呆了,看傻了。我无法想象,一个孤身的女子,何以有这样的雅兴,这样的情趣,在这样一个天气里,跑到这里来写生作画,独享短暂的素颜?心里想着,脚上又轻移步履,走近那几棵俏立的花树前,只见她一物扶着画板,一手挥着画笔,在一张素纸上轻点抹画,那一招一式仿佛是小泽征二,指挥着泛湖水中的冷波,跌落在雪地里的暖光,指挥着俏立枝头的花朵儿,奏响一曲天地合一的妙曲。而那块画板,却遮住了她的半张脸。
也许我的脚步不拘细行,过于轻率,未及跟前,惊扰了湖畔的宁静。
先是脆生生的歌声嘎然而止,紧跟着飘来一缕淡淡的清香。我不知这清香来自于梅花儿,还是来自于红衣女子的身上,只听她猛一回头,惊讶地“啊”了一声,把我也吓了一跳。
我歉意地冲她点了头,算是打个招呼。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画笔。这时候我见到了她的的容颜。但见她:瓜子脸型,妩媚着高雅;栗色的短发,卷曲着华贵;一付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张扬着她的恬静,掩去了双颊的泛红。而圆纯的鼻尖下,薄薄的嘴唇,透出了矜持的孤傲。
她搓了搓冻僵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哈了几口。我明知故问,纯粹是没话找话,问道:“天寒地冻的,还来写生作画?”
“哦,为了教给孩子画画,只好不避严寒,不避酷暑啦。”她看似随意的回答,让我听出了她对孩子的关爱,却又找不到下一句的话茬,不觉有些尴尬。没想到她打破了沉默,问道:
“这么冷的天,你来干嘛?”
“哦,我是来看梅花的。因为我与梅花有个约定!”
“哦,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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