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春图抒情散文
暮春。
清晨。
我在信安阁后侧平台上做着高踢腿运动。我原先是沿着江滨路跑步的,每天要跑半小时,只是跑了几年之后,脚后跟时不时有刺痛的感觉,左脚轻些,右脚要严重得多,再跑是不行了,就改跑步为原地做运动。就在我默数着数字埋头锻炼的时候,几个晨练的老人来到这里,那个板寸头老汉打断我的锻炼:“年轻人,你腿关节没有打直,也踢得太矮,我六十多了,看我的——”,说着使劲踢出右脚,试图踢过头顶,再伸出左手去抓飞起的脚尖,让伸出的左手和踢出的右脚以及上半身形成一个闭合的三角形,似乎要把什么东西锁在里面。可是,他的腿关节也没有打直,也踢得不高,而伸出左手不但没有碰到脚尖,反倒促使身体向前扑,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旁观的几个老伙伴都笑了:“看你的什么,看你的笑话吗?”
“当心跌断你那几根老骨头。”
“别在这丢人。”
……
板寸头反唇相讥:“笑啥哩来?有啥哩好笑来?有本事你试试!”
一时间,左右荡腿的,前后拍手的,这伙老人纷纷运动起来。他(她)们的运动都很简单,也不失笨拙,但丝毫不影响活力的绽放。
也有令人啧啧称奇的。就在从信安阁回家的路上,我又遇到了那个跑步的老人,赤膊光身,全神贯注;沿着江滨路一直到民航站,他每天要跑一个来回,少说也有八公里;前几年我跑步的时候,他在跑,现在我不跑了,他还在跑;这些都不算奇,令人称奇的是他的不怕冷,在结冰或下霜的日子,只穿短裤背心跑,最多戴双手套以防手冻裂而已。
江滨路外侧的江堤护栏,有半身多高。这一路走来,时不时就有人将一条腿搭在护栏上练压腿,其中就有不少白发苍苍的老者。
再往前走,有一块空地,几十个人在音乐的伴奏下跳排舞,身姿曼妙,动作灵巧,整齐划一,热烈奔放,引来了不少围观者。要不是那花白的头发暴露了她们,谁会想到这支队伍里老年妇女占多数呢。
早晨的江滨公园里,无论是行走的,还是跑步的,无论是压腿的跳舞的,还是打拳的舞剑的,也无论是令人称奇的,还是做得不怎么样的,甚至是成为人家笑柄的,他(她)们都是六七十甚至超过八十的老人,从生理上说,他(她)们都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地趋向老态龙钟,不可避免地趋向衰败。但他(她)们跳跃着运动着,他(她)们是生龙活虎的,他(她)们身上仍然充满活力。写到这,我又想起那个板寸头老汉,踢出腿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又想锁住什么呢,不就是要锁住青春活力吗?众多的他(她)们不正组成一幅锁春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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