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那朵淡淡的云优美散文
村里有个不务正业、整天闲逛的人,他的母亲两年前去世了。家里就没其他人了。每次看到他,都像个孤魂野鬼一样游荡着,从没看见他干农活。
他和我爸爸同岁,也算是我的长辈,但使我不能接受的是:他竟然是和爸爸从小一起玩长大的朋友,却整天只知道称兄道弟地来我家登门聊天。这时,我总是避而远之,他向我打招呼,我也懒得去理他。因为,他皮肤黝黑,一脸的麻子和胡子,看上去很不舒服,由于衣衫褴褛,更像个乞讨的。
有时,家里人向爸爸提议,以后不要再和他往来。但每次,爸爸总是低头不语。记得有一次,我忍不住问爸爸:“爸爸,您为什么要和这样的人做朋友呢?”爸爸先是一愣,然后一脸严肃地回忆起以前的一幕幕往事:“那时的他,可不是这样,生病时他都能砍回满满一担柴。我有困难,他第一个站出来帮助我,有好吃的,他先给我吃,可是,现在……唉……”爸爸连连低着头叹气,却没注意到他又来了。只见他摇摇晃晃像个老头似地走进我家大门,眼睛眯缝着,穿一件黑色的不知上面落满了多少灰尘的皮衣,脚上是一双烂得无法比喻的灰色胶鞋,手里还拿着一袋东西。他慢慢走到我旁边,一边伸手向我打招呼,一边温柔地叫着:“闺女,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听着他沙哑的声音,我不禁打了个冷战:“真寒碜!谁是你闺女呀!”咦!那不是我最喜欢吃的“小桃红”吗?不过,我又转念一想:哼!我才不要他的东西呢!他那黑乎乎的手往前一伸:“给!”我扭过头去,没看他。他便哈哈大笑起来:“这孩子!”我没理他,径直跑向了我的卧室,做起了那永远也做不完的作业。
门外,他跟爸爸不停地聊着,很少听到爸爸讲话的声音,但他的声音却好大,我无法安静地做作业,心里压满了怒火,又听到门外他哈哈大笑起来。我终于按捺不住,像一座爆发的火山般冲出房门,对他叫道:“你烦不烦啊!整天来我家大叫大笑的,你倒是有空,可是我父母忙得很呢,要料理家务,干农活!你以为他们有时间陪你这个无所事事、不务正业的人吗?”他显然是震住了,那无任何表情的目光看着我:“闺女……”“别叫我闺女!”没等他说完,我就扯着脖子喊道。他又说:“你听我说……”“不听!”此时的我顾不上爸爸那由于过度气愤而变成铁青色的脸,一句一句地和他较着劲。我扭着头,没看他的表情,他好久才从嘴里蹦出一句话:“那……我走了!”他转身,便又拖着那双破烂的胶鞋一摇一摆地走了。我心里似乎闪过一丝得意的神情,第一次,我这么气愤地骂一个大人。
爸爸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刚才的神情已不见踪影,他说道:“孩子,爸爸知道你厌恶所有打扰你生活的人,但是,你今天这样做太过分了,你可知,叔叔他为你摘那小桃红时有多么地困难。”“我从来没把他当作我叔叔。”我任性地说道。“但你应该看到他对你的关心。”爸爸提高了音调。“关心?”我不以为然,“他何时关心过我?”爸爸语重心长地说:“你忘了,那天你差点被车上的木板砸中,就是他推开了你,那木板才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身上,还有,今天你难道没看到,他为了给你采小桃红,手上被划伤了一道血口吗?”我沉默了,因为刚才我清楚地看到,他递过来小桃红的手上明显有着一道伤口。
从那天以后,再也没看见过他。他的家中空空如也,每次看到他的家,以前的一幕幕又涌上眼前。我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的心中有了一朵淡淡的云,无论阳光有多么地灿烂,它也无法消散。
偶尔走过那个大村乞丐的旁边,身边的朋友总是不经意地一瞥:“瞧他那样!”每当这时,我总是否定她们的看法:“外表丑陋但并不代表内心邪恶。”朋友们说我大脑发达,思想和现实不成正比。
但是,仔细想想,生活中,往往有一些人只看到别人的外表,看不到内心,就犹如一个美丽的花瓶一样,虽然外表富丽堂皇,内心的世界却是我们所看不到的,只能用心去感悟。
再次看到他,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他的改变使我跌破眼镜,他身着整洁的西装,皮鞋擦得锃亮,他看到我后说了一句:“谢谢!”
不敢想像,之前我几句使他伤透了心的话,却成了他改变自己的动力。
我抬头,似乎看到阳光冲破了那朵淡淡的云,光线照入了我的眼晴,心田流过了一丝丝莫名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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