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鳝优美散文
童年、少年时代的乐趣莫过于钓黄鳝了。
我的家乡建阳镇建设村(现为新阳村),地面真高只有1.0米以上,这里沟渠纵横、堰塘密布,系典型的水乡泽国。加之气候温润、土壤肥沃和当时近乎原始的自然生态环境,为黄鳝(又名长鱼)的生存和繁衍提供了极好的场所。这儿的野生黄鳝不但量多,而且个大,肉质肥美,营养丰富,炖出汤来,浓白似乳,因此,家乡有着“暑伏里的黄鳝赛人参”之说。
每年的插秧至水稻拔节孕穗期,是钓鳝的“黄金期”。
那时,每逢星期假日,我总要赶忙做好家庭作业,到韭菜地或屋后潮湿的地方挖足饵料——蚯蚓,带上自制的鱼钩和用柳条编成的龙坛状的鱼篓,头戴一顶破斗笠,光着一双脚丫,快活地转悠在秧田垸埂上和沟塘渠边钓鳝。
纵横交错的垸埂边和堰塘、水渠旁,比大拇指稍粗的鳝鱼洞穴真是三步一个、五步一双,多着呐!我不时蹲下身子,将装上蚯蚓的鱼钩轻轻地伸进满是水的鳝鱼洞内,微微抖动几下,不一会,只听“啪”的一声,一条鳝鱼咬钩了。每当这时,我总要抑住惊喜,微憋呼吸,轻轻地将钩往洞外拽,这鳝鱼岂肯让到嘴的“肥肉”跑了,越发贪婪地咬钩吞饵,待它吃得香甜时,再两手用劲一拽,呵!一条黄鳝就这样被乖乖地“请”出了老巢,成了我的篓中之物。一天下来,钓个七八斤黄鳝,真是“三个指头捏田螺——稳拿”啊!
在那“堂堂一个男子汉,苦一天工分不如个鸡下蛋”的岁月里,我家一年到头也很难吃上两顿肉。为了改善伙食,母亲就从我钓的黄鳝中,精心地挑出些个小的“长鱼丝子”,或炖汤,或小炒,一家人十天半月围坐在一起,喝鳝汤、吃鳝肉,过把“馋瘾”,倒也其乐融融。对单个二两以上的鳝鱼,母亲舍不得让我们吃,而是用水缸养起来,聚上一二十斤后再拿到街上去卖,换些油盐酱醋,扯件衣料什么的。
我记忆最深的是1968年暑假期间,在几处堰塘和古墓边,我钓回了5条“小膀子”粗的大黄鳝,一条足有2斤多重。饥肠辘辘的小妹哭着要宰了吃,我左哄右骗:“这些老鳝鱼已成了‘精’,‘鱼精’是吃不得的,但可以卖钱交学费!”是的,从初中到高中,我的学杂费大都是钓鳝卖鳝交上的。
钓鳝,既给我的童年、少年生活带来了融融乐趣,也缓解了我家当时的经济困难,使我完成了初、高中学业,直至走向绿色的军营。
如今,每当我回想起钓鳝这段如烟往事,就顿生感慨。有时,我禁不住要鼓动孩子们,星期假日也走出喧嚣的城镇,走出寂寞的高楼深院,来到广袤的农村原野,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尽情地享受大自然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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