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温暖
留在记忆深处的那句话一杯牛奶,一句话,一段情。 ——题记午后,慵懒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零零星星地散落在书桌上。刚看完一篇写祖孙情的文章,我的目光不自觉的停留在了桌角那个落满灰尘的马克杯上。那个曾经装有满满冰牛奶香味的杯子,那个我曾经最喜欢的杯子。记忆的大门好像一下子被拉开,回忆从里面接二连三地不断涌出来。我好像又听到了你的声音,好像听到你在对我说“记得把牛奶喝了。”
我其实是不喜欢喝牛奶的,习惯不了牛奶的怪味,欣赏不了牛奶单调的洁白。小时候,我总有挑食的毛病,营养搭配不均衡,导致我总是体弱多病。于是你开始给我订牛奶,并且规定我每天要喝一杯牛奶。刚开始时,我总是任性地对你大叫:“奶奶,我不要喝牛奶!”可你总是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劝我:“牛奶对身体好,记得一定要把牛奶喝了。”有时候淘气的我会背着你,偷偷地把牛奶倒掉,可每次还是会被细心的你发现了,你拿着那根不粗不细的竹棒子打我,边打还边教训我。
可我依旧习惯不了牛奶的怪味,欣赏不了牛奶单调的洁白。当你看到我捏着鼻子痛苦喝完牛奶的模样时,我看到你那原本光洁的额头,皱起了眉头,你的眼神中有异样的神色,那种神色是幼小的我所无法理解的。为了让我喜欢上喝牛奶,之后的每一天你开始给我调试不同温度的牛奶,变换不同口味的牛奶,采用不同种类的牛奶来摸索我最爱的口味。每杯牛奶都是经过你亲自品尝,精心准备的。你常因为微波炉的时间没有控制好,把牛奶热的过烫,而烫伤了自己的舌头;你常因为尝试过冰的牛奶,导致牙病常常复发;你常因为在用炉子加热牛奶时,一不留神烫到自己的双手。这些都是后来从母亲口中得知的,你从来都不会告诉我这些。记忆中的你,总是将舌头伸在外面,总是成天捂着自己的脸颊,你的手上总是贴着永不撕下来的创口贴。天真的我问你为什么?你总是笑而不答。渐渐的,我开始习惯和喜欢上牛奶的味道,你也终于摸到了我喜欢的牛奶口味——那永不衡变的冰牛奶,仍记得那次我不再捏鼻子,大口大口喝冰牛奶时,你喜悦的表情。
慢慢地我开始长大,而你却开始衰老。不变的却是,每晚书桌前,那个映有大大笑脸标志的马克杯中满满的冰牛奶。你总会耐心地提醒我:“记得把牛奶喝了。”然后轻轻地为我揉揉肩膀,我放下奋笔疾书的手,抬起头,看看你,点点头。你的脸上接着会出现和蔼慈祥的笑容。每次喝牛奶时,你早已睡下,陪伴我的只有那挂在空中皎洁的明月。但我一点也不寂寞,牛奶喝在嘴里是冰凉的,可它经过血液的融合流到心里的却是温暖的。那牛奶的香味,会从心的某个角落散发,亦淡,亦浓,忘不了。
后来,我的学业越来越繁忙,而你整天被许许多多的化疗所包围,你的脸色日益苍白。可每当劳累休息时,我才发现桌角的马克杯中你早已为我倒好满满的冰牛奶。可能这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情对别人来说是件再轻松不过的事了。但我知道对于一个病魔缠身,每天连走路都要人扶的人眼中,一定是显得那样无比的艰难。你原本灵活的双手却被病魔折磨得,连撕开牛奶盒的口都显得困难。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轻轻地将马克杯放到桌角,然后轻轻地走出书房,以至于我丝毫没有察觉。但我相信你在做这些动作时,一定很吃力,那种艰难一定是我无法所想象的。母亲告诉我,她曾多次劝你,别再为我倒牛奶了,可你却摇摇头,执意要将那马克杯满满的倒满,并亲自端给我。她说她在你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别样的光彩。我想我应该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光彩。这些也都是后来从母亲口中知道的,你从来没有告诉我。
你的病越来越重,闲暇之余,我来到你的房间,躺在床上的你,伸出手,示意让我靠近你,那动作是那样的笨拙,那样的吃力。“记得……一定……一定……要喝牛奶”你喃喃地对我说道,无神的眼神中透出一种只有我才能读懂的慈爱。“别……别忘了……”你沙哑的声音只有我才能听得到。我一个劲儿的点头,眼泪在眼中翻滚着。你慢慢地伸出手,轻轻地用手为我擦去眼角的泪,又捋了捋我脸庞的发丝,在模糊的视线中我隐约看见了你脸上慈爱的笑容。
桌上的马克杯很久没在用了,上面都落满了灰。你最终还是离我而去。只留下一张黑白的照片。现在的我要早已习惯了牛奶的味道,因为这是你独特的味道,我早已欣赏得了牛奶那单调的洁白,因为这是你浓浓的爱。只可惜我再也无法听到你那每天熟悉的声音,再也无法喝到你为我精心准备的那满满冰牛奶。那句“记得一定要喝牛奶。”的话语,只能留在记忆的最深处。友情也许会褪色,誓言也许会遗忘,但亲情会永存,即使你早已离我而去。你浓浓的爱就如牛奶一般香浓,会一直萦绕在我心中,充盈着我的心房……
我好想再喝一口你为我准备的冰牛奶,好想再听一次你对我说“记得把牛奶喝了。”真的好想,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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