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永玉写字的名人故事
黄永玉的父亲是教美术的。我在他老家的墙上看到过他父亲画的花鸟,装框挂在那里,一尺左右大小,色彩颇好。我想作为小学教师的他,肯定对孩子从小就有写好字的要求。可能是方法不当或者是操之过急,这种努力,引起了孩子的反感。黄永玉60多岁时,在他的一篇文章中还有抱怨,“我从小讨厌写字,讨厌因为写字而受到的不必要的压迫和折磨。我父亲的字写得并不好,但不知从哪里学来一套虐待儿童习字的方法。这明显是行不通的,否则他自己的字早就写好了”。
自小倔强的黄永玉,不是不想写字,只是对老爸那一套做法不认同罢了。
他说——我偷偷地去找同学。他的环境较好,没有严厉的爸爸,只有一个不识字的母亲。为了把字写得逼真,在他家里我们先勾出字的轮廓,再用浓墨仔细地填上。
黄先生强调自学成才。而实际上,他父亲的逼也好,自己偷偷地努力也好,他很小的时候还是无师自通地认真练过字了。上世纪60年代,县城要建中学,他的老家从原来的地方,搬到了一座山脚下。所幸他四五岁时写在木板壁上的一行毛笔大字“世界是大家的,做事要大家来”,也原封不动地移了过来。因而,现今他老家的房子里还能看得见这一行字。横排,两行,每字碗口大小,周正,一笔一画都到了该到的地方。作为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已是很不容易了。
作为黄先生表叔的沈从文是著名作家,但同时他的字,也深得书法界圈内人赞许。尤其是他的章草可以说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90年代初,一座沈先生青年时为一位清代军人抄写的碑被发现,有人把碑文拓下送到了家里,沈先生看后,竟然哭了。在旁的黄永玉说,你哭什么,十七八岁写那么好的字;我都60多岁了,字还写得这个样,哭的应该是我呀。
黄先生作为画家,是很著名的。他的字,写在画上,也是相得益彰的。说是要为自己的字哭,那只是他的幽默感。尤其是他的小字,蝇头大小的,都很秀美、劲道。一派张黑女的风格。我想他练张黑女是下过苦功的。他写给他的亲戚的一些信,那上面的行楷小字,一个个布在稿笺的格子内,笔画规整,一丝不苟;但是通篇却气韵流动,字字线条流利,简直如诗一般美。我手头也有过他的几封信,挑了一封去参加张瑞田、斯舜威合办的“当代作家、学者手札展”,也得到书法界的好评。
后来,黄先生也写大一点的字了。他完全放开了,从心所欲,不讲规则。70岁都可以从心所欲,不逾矩,何况他都80多了。真正是“玩”书法了,不受任何束缚地写。给朋友送字,是这样的;给企业写大招牌,也是这样的。这种做法,他也是有讲究的。先是在一张纸上,用毛笔写好小字,翻来覆去看一番,觉得可以了,就铺开大纸,把那张小字倒着放一边,做个小样,这才挥动大笔,倒着来写。一笔一笔,只凭性子,无来由地写。写完,把纸正过来,仔细审视,认为可以了,这才签名盖章。
到了一定的阶段,艺术家是可以不信邪的。早些年,黄先生用丝瓜瓤当笔画画时,有人不屑。他说,古人还有把屁股涂上红色画寿桃的哩。你只看我画得好不好,你管我用什么画?黄先生画荷花时,还把真荷叶涂上颜色铺在纸上画呢。
字写到了高级阶段,是不是也能这样呢?
小时候,黄永玉挑战父亲,自己和朋友另搞一套;到老了的时候,他对流俗挑战,自己一个人独自为战了。“玩”,应该是他的一种努力和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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