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黑龙江散文
黑龙江在我的心目中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地理概念,它与我的知觉、情感、事业血肉相联,不论我走到哪里,它都是我的归宿。
前些年,我走山走水去过不少地方,与人相处自我介绍,总是说我是黑龙江的。等对方听出我纯正的胶东口音提出疑问时,我才回答:老家是山东文登的。
我这样看重黑龙江,是因为这条江是我命运的转折。60年代初,当我背井离乡,和我的同乡——秃尾巴老李一样,越过千山万水来到遥远的黑龙江边时,望一眼这条没有堤岸的大江,在莾莾苍苍的原野上,无拘无束地滾滾东流,我的心里立刻热乎起来,一下子想起了家乡的海沟。海沟也沒有堤岸,也滾滾流淌。于是,在这条像家乡海沟的大江旁,我被收留下来。傍着这条江,就像傍着家乡的海沟,我就有了心中的第二故乡。
关于故乡这个名词,《现代汉语词典》是这样解释的:“出生或长期居住过的地方”。这样看来,我真的是有两个故乡。不过,我还是愿意把出生地胶东称为故乡,把长期居住地黑龙江称为家园。虽然,家园也带有故乡的含义,但我认为,故乡对我来说那是遥远的过去,家园才是现实的。
家园不仅以博大的胸怀容纳了我这个出身“另冊”的青年,还把我炼就成一个真正的北大荒的汉子。也是在这条江边的一间其貌不扬的草屋里,建立了我温馨的家。我的几个子女,就是伴着黑龙江的涛声降生的。他们是看着江上中、俄两国船只来往如梭,看着黑龙江轰然冰开、悄然封江长大的,黑龙江成为他们真正的故乡。
我不得不承认,我对黑龙江的亲情胜过对故乡的亲情。一个人对故乡的亲情,那是一种天然情愫,有人称为“故乡情结”。这情结对任何人来说,它永远都不会消失,哪怕你在故乡曾受到过挫折与不幸。因此,我对故乡的思念,作为一个过程,将永远不会结束。
一次,有幸赴北戴河参加一个志鉴工作研修班,临行前就做好了准备,要借机回故乡一趟,可最终我却乘上了返回北方的列车。事过之后回忆起那次未能完成的故乡之旅,我发现,真正的原因是在外地工作的一双儿女,那时都回到了黑龙江边的出生地,向我发出了回家团圆的呼喚。当列车离故乡越来越远,离家园越来越近时,我曾有过自责:黑龙江里的大马哈鱼,它们生于江,长于海,成熟后就要义无返顾地回到黑龙江,完成繁衍后代的使命后死亡。这种生命至死都忠于故乡的行为,令我这个远离故乡的人面有愧色。
可是,我又无法战胜来自黑龙江的亲情吸引,这种亲情的内核是风风雨雨、坎坎坷坷中提纯的生命情愫,是一种命运情结,无论你离它多远,随时都能感受到它与你同在。可能有一点我和大马哈鱼一样,体内都有一种生命的密码,时刻听从黑龙江的召喚。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不歇时”。唐代诗人鱼玄机的名句,永远是我情感黑龙江又思念故乡的写照。在有生之年,我还是要回故乡一趟,以了却真正感受故乡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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