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化语境下的中国形象论文
摘要:随着29届奥运会在北京的成功举办,中国的国际地位得到不断提升,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中国,关注中国在世界的形象,本文着重从西方人眼中的中国形象出发,并结合美国动画电影与“东方主义”理论,分析中国形象的走向。
关键词:中国形象;东方学;西方视野
西方对中国的关注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最早,《马可·波罗游记》把一个物产丰饶,遍地铺满黄金的中国介绍到欧洲,就让欧洲人对天堂般的中国充满了幻想。而传教士利玛窦的中国之旅,更是把中国文化最全面地展现在西方面前。然而,“在西方文化中,中国形象的真正意义不是地理上一个确定的、现实的国家,而是文化想象中某一个具体特定伦理意义的虚构的空间,一个比西方更好或更坏的地方,香格里拉或人间地狱。”当中国在西方以一种近乎神圣的形象被追捧时,另一种“黄祸”恐慌却也在渐渐蔓延。义和团事件成为一条导火线,触动了西方人敏感、脆弱的神经。义和团成员对西方传教士的仇视,对外国领事馆的破坏,对黄头发蓝眼睛的鄢夷。让西方人畏惧,中国形象就这样在瞬间跌入低谷。
中国形象在西方视野下两极摇摆,不断循环反复。就如现今的中国形象,也不是在一朝一夕就形成的,而是有一个缓慢的铺垫过程。1998年,迪斯尼动画电影《花木兰》的出现,首先引起了西方讨论中国形象的热潮。趁着余温还在。2004年,迪斯尼又推出了《花木兰2》,把这个“中国风”推向高潮。但是,当西方人沾沾自喜于自己的动画成就时,许多中国人就指出,动画电影中的“花木兰”不是中国人熟知的花木兰。
在《木兰辞》中,花木兰是一个在忠孝不能两全的情况下,毅然决定替父从军的英雄女子形象。而动画电影《花木兰》运用了多少这些因素,却令人质疑。影片一开始,花木兰吊带背心,齐膝短裤的造型,让多少中国人跌破眼镜,人们不得不问,中国古代妇女是这种形象吗。至于论及影片中所包含的中国精神,更是让人匪夷所思。中国古代妇女顺从三从四德。一切行为举止都是依法而动,不会擅自妄为。而影片中活泼的花木兰已经与中国古代妇女的形象相去甚远,更不用说相亲时的毛躁与胡闹。
由此,我们不得不问,《花木兰》是在演绎中国传说。还是要表达美国精神?
影片《花木兰》在美国上映,创造了当时的票房记录,美国硅谷的主流媒体《圣荷西水星报》称;“在美籍中国人适应主流社会150年以后,动画片《花木兰》代表了主流社会发现可从中国文化中汲取一些东西。”从这段对话中。我们可以看出,《花木兰》这部电影主要目的是为了迎合美国主流社会的口味,而从中国汲取文化的。这一点与萨义德在《东方学》中所论述的观点不谋而合。
所谓东方学,是指在19世纪和20世纪早期欧美国家学术机构中的以教授东方、书写东方或研究东方人为耳的的一门包括人类学、社会学、历史学和语言学的学科,它带有早期欧洲殖民主义政治色彩,以“东方”(the orient)与“西方”(the occident)二者之间的本体论和认识论意义上的对立为其基础。它的对象包罗万象,是西方的所谓“东方学家”、诗人、小说家、哲学家、政治理论家和经济学家等(包括雨果、福楼拜、但丁和马克思等)做出的有关“东方”的陈述、关于“东方”各种复杂的观念组合,以及一切有关“东方”的话语背后的权力关系。
影片《花木兰》可以说是美国对中国的“东方学”研究。美国电影公司以中国为陈述对象,把中国的花木兰形象进行重新建构,达成美国的话语意图。因此我们从影片中可以看出浓郁的女性主义色彩和个人英雄主义色彩。
女性主义思潮在美国出现甚至引起关注,这是美国社会的一大特点。在美国,妇女有独立的身份和政治地位。然而在中国,女性是一直处于权利之外的,“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这句话传出来的意思是,只有匹夫对国家才有政治义务,妇女没有这种权利。而《花木兰》扩大了花木兰的女性身份及其政治义务,她甚至肩负着国家兴亡的重要使命,这种对女性的尊重和关注,显然是从美国视野出发。
在中国,崇尚的是集体的力量。众志成城,才能克服困难。而在影片中,花木兰的个人作用起了决定性的因素。这种对个人力量的推崇,对个人英雄主义的描写,显然更符合美国人的口味。
说到底,影片《花木兰》只是截取了某些中国符号,来传达美国精神。
萨义德在《东方学》中说:“将东方视为欧洲和大西洋诸国在与东方的关系中所处强势地位的符号比将其视为关于东方的真实话语更有价值。东方学不是欧洲对东方的纯粹虚构或奇想,而是一套被人为创造出来的理论和实践体系。”
影片《花木兰》需要的不是一个真正的中国,而是通过中国去述说一个与此有关的西方价值体系。但是在这一过程中。必须对东方进行归化,使其符合西方的要求。东方学家,就像任何对东方进行过思考或有过体验的西方人一样,对东方人为地实施了归化。因为东方由于存在于欧洲社会、“我们的”世界之外而被修正,甚至被惩罚;因此东方被东方化了,这一过程不仅将东方标识为东方学家的领地,而且迫使不谙此道的西方读者将东方学对东方的编码作为真正的东西接受下来。人们应该想到,所有的文化都是对原始事实进行修正,将其由自由存在的物体转变为连贯的知识体。所有文化都一直倾向于对其他文化进行彻底的归化,不是将其他文化作为真实存在的东西而接受,而是为了接受者的利益将其作为应该存在的东西来接受。
在西方对东方实施东方化的过程中,西方的受众也在潜移默化中受到影响。西方人接受了被东方化的东方,他们热爱“东方”,对“东方”津津乐道。在此情况下,好莱坞再次推出动画电影《功夫熊猫》。《功夫熊猫》比《花木兰》做得好,在打造中国形象方面下足了功夫,但是弊端还是显而易见的。
在《功夫熊猫》中,熊猫阿波是鸭子的儿子,吃面条长大,成天做着英雄的梦,却又好吃、懒惰,再加上臃肿、硕大的身躯,阿波俨然就是一个成事不足的累赘。但是在中国,熊猫肥肥胖胖,圆圆壮壮,那是可爱的象征。在竹林中慵懒地前行,随意找处地方然后懒散地坐着啃竹子,这是我们自己赋予熊猫的形象。
这二者之间如此巨大的差异,在于好莱坞强势话语的入侵。美国人不是不懂得中国熊猫应该是什么样子,但是美国人拍摄《功夫熊猫》不是为了替中国宣传大熊猫这种动物,而是为了影片的效果和票房收益。迪斯尼必须把熊猫刻画成懒懒散散的“美国英雄”,才能赢得更高的收益。好莱坞商业化的运作模式侵蚀了中国熊猫,在全球票房全线飘红的情况下,在各个国家为熊猫喝彩的时候,我们不得不附和一声,说一句熊猫是中国人的骄傲。因此,我们将《功夫熊猫》视为美国迪斯尼在与中国的关系中所处强势地位的符号比将其视为关于中国的真实话语更有价值。
由此,我们便涉及到这样一个问题:当东方被东方化的时候,东方国家该如何自处。《花木兰》和《功夫熊猫》虽然提升了中国在世界的认知度,但是这种关于中国的“知识”是不切实际的。我们该怎样矫正这一问题是我们努力研究的方向。29届奥运会的召开,对树立一个正确的中国形象有着至关重要的引导作用,但是这还远远不够,除了影片、图片、文字等途径之外,我们还必须以己之长,在学术领域为中国确立自己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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