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酸甜甜父母泪散文

文章 2019-07-22 21:57:44 1个回答   ()人看过

为人之母,我才真正品味到我的母亲,甚至父亲,为儿女流下的泪水,那不是泪,而是父母对孩子百般的疼爱和牵挂。相信天下的每个父母,为自己的儿女或多或少抛洒过泪水,那流进嘴角舌尖触及的味道,有酸亦有甜。酸酸甜甜,甜甜酸酸,凝结成晶莹剔透、光芒四射的四个字——母爱父爱。

——题记

我不爱哭,却易流泪,也许是感情偏于细腻之故吧。从初为人母那一刻起,就注定眼角的泪花要为孩子盛开。这泪五光十色,五味杂成;有着幸福、甜蜜,夹杂着疼爱、焦急,和着恨铁不成钢的期待,缠绕着牵挂和不舍。

多年来,泪珠汇成清泉,辨不清它的源头。但最彻入心骨的,每当想起,依旧在心底汩汩流淌。

那年大儿子三岁多住院要做小手术。前期会诊,大夫给他做检查,儿子恐惧又无奈的神态,让我心里一酸,泪在眼眶直打转。病房不远是急救观察室,有位中年母亲像一滩泥似的瘫坐在门口,头无力地耷拉着斜靠在墙上,头发乱得像团蒿草,蜡黄的脸上没有表情;不,不是没有表情,是悲伤过度的漠然。她肿胀的眼睛微闭着,眼角挂的泪珠无声地划过脸颊,嘴里时断时续地发出微弱的呻吟。听人说,他儿子出了事故,在急救观察室昏迷十来天不见醒。这位几近绝望的母亲,日夜以泪洗面,每天守在急救室门口,等儿子能够睁开双眼。我想这位可怜的母亲,如果儿子不再醒来,她的眼泪将是决堤的大海,淹没世界上的一切。

中年母亲的遭遇不时触动着我。在焦虑中等到给儿子做手术的日子。这天早上,按医嘱我和丈夫送孩子到手术室门口。手术室门前格外的静,静得让人窒息。冰冷的铁门,医生严肃凝重的表情,更是让我忐忑不安。

丈夫抱着孩子进了麻醉室,一扇紧闭的门挡住我的视线。接着传来儿子一声大哭,娇嫩尖亮的声音划破过道的沉寂,响彻楼内。我如电击一般,似乎天旋地转,心如尖刀锥刺,像那位中年母亲一样泣不成声,无力地坐在楼梯台阶上。泪哗哗地流,心拧成麻花般的疼。我一把一把抹泪,不在乎过路人打量我,也不顾自己的窘态,只是一个劲的哭泣流泪。

手术后的几小时,我和丈夫寸步不离陪护着儿子,急切盼着他苏醒。终于,儿子睁开了明亮的小眼睛,嘴巴微微张开,嚷着要喝娃哈哈。心头的石块落了地,丈夫笑了,我却哭了,泪珠滚落在儿子的脸上,年幼的他怎能知道妈妈此时的心情?

母亲的每一滴泪珠,是一个故事,记录着孩子的成长,沉淀着骨肉情深,浓缩着爱的精华。每一滴泪的味道,不尽相同,我最能领略其间的滋味。

有一年夏天,读四年级的大儿子破例下午放学没有回家,没有给家里打电话,太阳偏西亦不见踪影。我和丈夫心急如焚,向老师同学打听无果,骑车找遍该找的地方终无人影。我们慌了神,满脑子胡思乱想,生怕他去东河玩水出事情。东河是险滩,是魔鬼,每年都有小孩被它无情吞噬。眼看暮色将至,儿子这才脚步匆匆出现在大门口。丈夫不等儿子跨进门,伸手一把抓住儿子,如老鹰抓小鸡一般拖进屋,巴掌雨点似的落在儿子屁股上。我又气又急,哭成了泪人,奋力推开丈夫,抱着儿子哭成一团……

都说孩子是父母心头的肉。怎不是呢?这块肉掐也疼拧也痛。我参加自学考试的那年,暂时把不满五岁的儿子寄在老家。小姑带他走时,他对我挥着小手,虽然没有哭,但紧闭的嘴唇和无奈的神情告诉我,他不情愿离开。目送儿子和小姑的身影隐没在人群中,我进门后趴在床上一阵啜泣。没有孩子干扰,按理学习效果会很好,谁知心总不能安静,儿子可爱的模样和临别的表情一直困扰着我。无奈之下,丈夫又把儿子接回来。和儿子相伴,忙碌是忙碌,但心里踏实;每天早起晚睡,趁儿子睡觉的功夫看书学习劲头十足。

常言道:儿行千里母担忧。孩子走遍千山万水,永远走不出母亲的掌心。

转眼间,儿子长大成人。在送他上大学转身离别的瞬间,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心似乎被他掏空。我不敢再回头多看他一眼。徘徊在校园的小树林,想着儿子,泪如涌泉。慢慢调整好情绪,绕着校园走了一圈,视线中有父母更甚于我,他们站在军训场的一头,目光在队伍中寻找自己的孩子。那位母亲不住地抽噎,丈夫用手给她拭泪。此情此景,应了那句千古绝言:可怜天下父母心。

之后的每年假期开学,是我开心又难过的日子。我不想送儿子去车站,儿子也不允许我送,他说,车站是个伤心的地方,他不想让我流泪。在儿子面前我强装欢颜,当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外时,我照例眼泪簌簌。一次又一次,一滴又一滴,用泪谱写成一首母爱的老歌在心底吟唱。

生几个孩子,母亲的心就会分成几瓣。分成几瓣的心,同时为他们跳动。

自从生了小儿子,对他的疼爱更甚。当时迫于计划生育政策,我无法哺乳喂养。刚出生的他小嘴巴嘬着橡胶奶嘴不住地吮吸,妈妈怀里抱着却不能享受母乳温润甘甜,我难过得直流泪。想着满月后要托人寄养,我背着侍候我的母亲偷偷地哭。

满月过后,我要去上班,把儿子暂寄于乡下;从此,牵肠挂肚的泪水多少次流给黑夜,留给无人看见的角落。每次去看儿子,都是默默落泪。尤其是满月后的第一次分别,空落落的感觉让我彻夜不眠,第二天上班,浮肿的脸让我羞于见人。

过了幼儿期,小儿子终于和我们团聚,由此我的泪珠成了一个圆圆的句号。和孩子一起生活其乐融融。他给了我太多的感动,尽管也会流泪,但那是幸福的泪,甜蜜的泪。

小儿子颇懂情义,常常给我惊喜。有一年"三八妇女节",他下午放学回家很晚。听见敲门声,便知是儿子回来,我带着怒气想问他个究竟。推开门,眼前的一幕让我怔住了。他那被雨水淋湿的头发,紧紧贴在头皮上,额头不住往下流着水珠。他眨巴着眼睛,双手捧着一束鲜花举到我的面前:"妈妈,节日快乐!"蓦然,一股暖流拥遍我的全身,我的热泪夺眶而出。我不曾想到,人生第一个送我鲜花的人,竟是小儿子。花束不大,大概是十来朵鲜红的康乃馨夹杂着洁白的满天星。我问买花钱从哪来,儿子告诉我是零花钱攒的。我把他紧紧搂在怀里,幸福的心花泪花一齐开放。

那年我的生日,读高中的小儿子专程从学校赶回来看我。为了给我惊喜,他事先没有打电话。恰巧我有要事出门未归,他没等到我便返回学校。我回到家,一眼看到儿子送的生日礼物,是一只洁白如雪、憨态可掬的大熊宝和一束鲜花。旁遍放着留言条:亲爱的妈咪,愿您永远拥有十八岁的容貌,二八岁的健康,三十八岁的风韵,……生日之际,一只熊宝一束鲜花敬上!看着工工整整的祝福语,我倍感欣慰,泪珠吧嗒吧嗒滚落下来。

最感人的是小儿子,最揪心的也是他。一次学校老师打来电话告知我们,儿子情绪极度低落,学习成绩严重下滑……接下来丈夫及时拨通儿子电话,听着儿子的说话声,他竟然哭了起来。这是我和他生活二十多年第一次看见他为孩子哭。原来为孩子而哭,并不是母亲的专利,父亲也会哭。父亲的泪掷地有声,它是有分量的。

这让我想起了我的父亲。虽然父亲留给我的印象没有母亲那么深刻,而且我没有用过多的文字书写过父亲,但我深信,父亲是爱我们的。他的爱,和世间所有的父亲一样,像沉默的大山,只是从来不善于表达而已。

我眼见过一次父亲流泪,是奶奶去世的时候。那时我尚小,觉得父亲哭的样子很滑稽,怎是鼻涕眼泪分不清?后来,父亲为我流过泪,我并没亲眼见到,是一个老乡告诉我的。

我参加工作不久,父亲从几百里路外来藏区看我。藏区治安比较差,有的藏族同胞不欢迎汉人,我们女孩子平时看见那些半大小伙子就远远躲开。当时我和伯父住在一起。伯父嗜酒成瘾,成天醉醺醺的,他结交的大多是喜好喝酒之人。对于我的生活环境,父亲嘴上没说,心里煞是不放心。父亲小住几天要返程,清早,他没有叫醒我就走了。后来一个老乡叔叔告诉我,他送父亲时,父亲一再拜托他帮忙照顾好我……他看见父亲上车时在抹眼泪。也许当时不满20岁的我过于幼稚不懂事,无以懂得父亲的泪是无声的语言,它包含着父亲对女儿的千言万语……直到为人母经历太多,才深知那是父亲对女儿百般的疼爱和牵挂。虽然父亲平时不善交流,但他深爱子女。父亲的泪,是珍贵的,就像光芒闪耀的宝石,值得我们做儿女的一辈子去珍藏。

我独自在外工作,不光是父亲牵念,母亲更是牵肠挂肚。那时通讯全靠书信传递信息。我每月至少写两封信给家里。妹妹在回信中,书写最多的文字是母亲对我的惦念,也告诉我:妈妈想我时流眼泪……

母亲是个坚强的女性,很少见她在人前哭过。但有两次因我而拭泪的画面,至今记忆犹新。

我生大儿子时,小家伙待在温暖的"宫中"迟迟不愿出来。预产期过了的十多天,天天用催产素催促他快点出世;大夫动不动说胎儿有危险,说要剖腹,急得我们焦虑万分。母亲更是放心不下,这期间她不顾家里拖累,三天两头从几十里路外赶来看我。那天一进病房,看到睡在我身旁的婴儿,我分明看到母亲落泪了。母亲抹泪的情景,在我内心深处永久地沉淀下来。

母亲的泪是诗,饱含丰富的情感;每滴泪是生动的文字,需要用心才能读懂。只是年轻的时候,愚笨而不谙世事,太多的时候我们忽略了它的珍贵和价值。

2003年春天,一场流行的"非典"让人恐慌不安,为了避免传染,我们除了常规工作和生活便终日不再出门。整整几个月时间,我没回乡下看望父母,尽管相隔二三十里旅程。等非典疫情全部解除之后,我才带孩子去了老家。看到我们到来,母亲连忙迎了上来。还不等开口说话,母亲便眼泪纵横,哽咽难语。至今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母亲说:"唉,这非典——非典得你们一个个人影都不见了……"母亲擦干眼泪,开心地招呼我们,忙里往外不知道给我们做什么吃才好。我揣摩着母亲的话:原来非典期间姐妹们和我一样自私,无人回家看二老一眼。母亲的眼泪,凝结了多少牵挂、想念、等待、落寞,甚至委屈?母亲有六个儿女,那她要流多少泪?多少次她把泪偷偷咽进肚里,不让子女看见?

都说岁月可以风干一切,可是怎能风干父母的泪水?我的母亲,还有父亲,为我流淌的泪水,不时会涤荡我的心灵。父母的眼泪,是那条清浅的小溪,它永不干涸,用毕生的爱滋养着碧草萋萋,绿树繁茂。父母的泪世代相传,为孩子流淌的泪水,汇聚成了人类爱的海洋。天下的子女,应该懂得珍惜父母的泪珠,它是珍贵的宝石,但也易碎;不要在父母年迈的时候,还让他们流淌清冷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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