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老人与《英雄黎明》的散文
草根难得有个节假日。今儿算是个可以休闲一下的周末吧!天明即起,做点什么呢?哦,去公园吧,看花听鸟!
清晨鲜活的空气,为草根送走了慵懒与惺忪。草根渐渐融入快活的晨曦里,攥在手里的小音箱质感圆润,正飘渺袅着些浪漫轻松的乐曲,和着清晨的弦。
小八字步晃悠着,公园说话就到了。
说早其实已不算早了,那里已经三个五个的聚着些人了。
在一处开着山栀花的花圃旁,草根看见那里扎着个小人堆儿。就近一看。哦,有一位老人在磨剪刀。一张窄窄的老旧长条凳,打着绑腿儿。一只手摇砂轮和一块浅蓝色油石固定在凳子的一端。油石凹陷着,磨得只剩一小半。磨刀人围着油布围裙坐在条凳上,一头灰白头发,一张清癯瘦削的脸,一张弓着的背脊,一双筋骨绽现粗糙变形的手,把持着一把剪刀吃吃地磨着,所有的手指尖都缠着胶布。
草根停下了脚,和几个主妇一起围在老人身边。剪刀在油石上吃吃作响,泛着浅灰色的石磨粉腻子。
“老师傅,这把剪刀我都用了快30年了,舍不得丢掉,给好好收拾收拾。出嫁时买的,是“张小泉”老牌子的!”一位剪刀的主人说话了。老人没作声,顾着自己的活路,不时将剪刀在凳板边挂着的水罐里浸一下,然后带着些水在油石上,吃吃地磨着,一双粗糙变形、筋骨绽现的手随着剪刀移动,浅蓝的的石粉泛现着,泛现着。
“好了。”老人眯起眼,剪刀尖朝着自己,瞄了一眼,又用左手拇指在剪刀刃上刮了刮,说道。又在脚边油糊糊的包里捻起一根细软的开司米线,连同剪刀递给剪刀30年的主人。
剪刀加加两声,两段细线轻轻袅袅飘落。老人并没抬头去看他的功绩,自己的活路最清楚自己,自己最清楚自己的活路!快活的主妇收起了快活的剪刀,快活地离开了。老人又把着另一把剪刀,看看刀刃,试试铰链,按在油石上吃吃地磨起来!
“老爷子,手艺不错!”草根和老人唠起嗑来。
“嗯,弄了很多年了。你看,这剪刀吧,只能单面磨,手里还得有分寸。”
“到您这个年纪,可以歇歇了。”
“原本是想歇着的了,我家老五走了,留下个囡,玉儿这囡读书真好,每次都拿头名,奖状满墙都是!今天还在高考!”
“这行不挣钱呀!看个门,管个工地什么的不是要轻松些?”
“我就会这点手艺,别的咱做不来,不好意思拿钱!你看,磨出的刀口必须是条直线,油石也得细致些的,不好将就,糊弄人会砸了牌子自己的牌子。”
“菜刀,剪子,现在买一把也便宜,不是吗?”
“便宜的菜刀剪子,看起来好看轻巧,用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我看不上眼。钢材好的又太贵,用不起。再说,老家当东家用的年份久远了,都有感情在里面了!舍不得扔掉的!”
“你那个戏匣子不错,蛮好听的,莲花落、绍剧啥的也能放吗?”
“哦,没有,就是些舞曲,纯音乐。”
“哎!玉儿给我买了只戏匣子,好多越剧莲花落在里面唱,可惜我给弄丢了。知道我喜欢听戏,囡省吃俭用买给我的。”
“你放的那是啥?好像是洋玩意,只听见胡琴儿响,不听见人出来唱。”
“哦,这是《英雄的黎明》、《万夫莫敌》。老外歌颂英雄的,为英雄谱写的。”
“哦,那玩意学问大,听不大懂!”
草根不出声了,静静地看着老人忙活路。刀剪的主人们拿着磨好的家伙什都走了。老人忙完了活,直了直腰,收拾好行当家伙。长条凳上了肩膀,和草根招呼着走了。
小音箱里响着老外的乐曲《英雄的黎明》。眼前浮现出一个渐行渐远的身影,一个花白着头发,在在小区里边走边吆喝的瘦削的身影。
“磨剪子嘞---哎,戗-----菜--刀!”草根冷不丁喊了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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