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雪的事的散文

文章 2019-06-30 20:57:12 1个回答   ()人看过

一到这时节,应该是雪来的时候,人们就添了心事,等着的,盼着的,浏览天气预报的人气指数肯定是不断飙升。北方是雪的故土尚且这样翘首以盼,南方的人南方的冬天尽管已经瑟瑟发抖了,也不敢给予更多的希望,冷眼看着他们秀,不发一言。心里是在憧憬的。

雪是要在欲下未下时,几粒雪籽突兀地飘然而至,心就先欣喜若狂了,像被扼住了喉管,也像被压迫了呼吸,有一瞬间窒息的感觉,这时候除了瞠目结舌思维几乎停滞,这时候要能出口成章,不要说文彩多么了得,其定力就让人惊叹。

仰着头就这样看着,任雪籽轻灵地在脸上弹跳,还有与枯枝败叶间沙沙的私语,是一种交接与嘱咐吗?地上还有些微的热力,雪籽蹦跳着就化了,慢慢的不知道雪籽怎么就蓬松变大了,也就轻盈了,也就无声了。无声的雪籽孕育成花的时候,那洋洋洒洒的天地就混沌成了一色,万赖俱静,就剩下人这一个生灵在自然的魔法中呆若木鸡,除了发出一两声感叹,就只是傻傻地看着,要文字是一颗也不能够。

许久,心归于平静,去做应该做的事。与雪的不期而遇是不是暗合心底的渴望,期盼平淡而外的一份异样呢?或者也像极了让人怦然心动的情愫?雪让渴望浪漫之情怀在它面前动人的绽放,还是那样的肆意,那样的触及心扉。不过是一种自然的现象,有必要这样的关注与心心念念吗?我们在借助雪想要表达一份怎样的心情呢?

焦虑着它的不确定;疑或着它的慵懒;微嗔着它的矫情,像在等着一个心心念念的人。它却又这样无可替代,又这样无可比拟,又是这样的不期而遇,仿佛倾其一生都值得等待。待而不至是一年的心病,真的来临,喜极而泣后仍然只能是平静,甚至残酷到把它当成自然灾害。最正常不过的事是扫雪。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充满了不屑与无动于衷。于是一份纯洁的被蹂躏,像一个梦的被打破,也像一个美丽酮体的被肢解。

自然的规律都是物极必反,雪后一定是太阳,不忍看雪后阳光下的颓败,何必又加以人为的推动呢?天意不可违,人事可以尽。让这种人间越来越少的邂逅尽可能长久一些吧?在这天然渐渐远去,人工渐渐无孔不入的年代,让人的遐想都被逼进让人窒息的钢铁建筑里,没有了再萌发的空间。我们用自己的手把自己禁锢。因此才那么急迫地想看到雪,这捉摸不定的精灵,仿佛是我们可以触摸得到的灵魂。

雪就这样把自己的出场弄得像女王驾到,极尽诱惑之能事,像极了待嫁的女儿,知道嫁了过去不过是生儿育女,锅碗瓢盆,这短暂的风光是想要的,于是就这样天女般地降临了。

白天尤可,特别是一夜无声的铺呈,早上漫山遍野的玉树琼花,那是怎样的惊喜呢?还清洗的天地像重生一样干净,怎一个感动可以涕零?一年到头除了风就是雨有些絮,却还增加了一个霾?这个飘渺的像雾却又让人感觉压抑的东西时常笼罩在头上,怎不盼一场大雪的洗礼?不要说雪的美丽,美丽的像梦幻,就单单那份清新与洁净就让人以手加额,倾情以待。

盼了一年,雪在岁末终于姗姗来临,这最原始的色彩,这最本真的味道,怎么就成了心底永恒的主题?看见了吗?心已与雪合二为一,这是心最渴望的圣境,这是最动人的爱情。

由不得想起《寒江独钓》,中国画的精髓就是留白,还又是留白一样的雪景,叫人们知道,人其实需要得很少。

雪,意会,不是象形。虽然多是六角形的基,却是千变万化的形。如别人说的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片雪花。又说世界上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一片雪花飘飘荡荡的落在你手心了,两个孤本就这样冥冥中不期而遇。怎不是上天的旨意?如果你若珠宝,还可以小心翼翼留存,你却从来不吝你的生命,转瞬即逝,消失的何等轻盈,让我们这痴痴念念者嗒然若失。参透一些生与死的意义。

农耕文明,自然天地,其实我想灾害不会比现在多,听说燕国的雪大如席。自然界一统天下,呼风唤雨,人只是它温顺的臣民,志得意满的时候,它不过是依时令春来秋去,雨骤风停。不用期盼,没有雾霾的时候,雪一定如期而至。

大雪下,宜围炉品茗,小酌浅饮。潘金莲由不得没有思绪,假如不遇见,假如不是丽质难弃,假如不是那雪下得紧,假如不是贪念那杯中物的意乱情迷,假如心若雪稍纵即逝,怎么会让那千年憾事演绎至今,凄惶着灵魂怕现在都欲归无地。漫天大雪,二郎高高把刀举起,砍下美人头,斩断红尘意。六和寺里伴青灯,莫能忘相思情。好事者戚戚,总是想把姻缘续。

终于是兄弟,齐鲁从来就是惺惺相惜,恐怕下雪都是一起。景阳冈英雄写意,相国寺因色祸起。可怜八十万禁军教头饶得一命。强忍儿女情长,故作绝情而去。凄惶惶奔向野猪林。(有一个小插曲:我应该是三岁左右,不会更大,一天母亲带着我看戏,现在知道看的就是这野猪林,我管自睡觉,不知道怎么忽然醒了,想必是鲁智深出场亮相的一声长啸,一抬头是鲁智深的脸谱特写,吓得我哇哇大哭,这一个夸张诡异的脸谱就这样烙在我幼小的记忆中,现在一闭眼还能清晰地看见。人啊,不知道什么样的记忆会留存,真的不关乎重要与否)。铺天盖地的大雪下的昏天黑地,林冲衣单腹饥,不知道怎么度过这漫长雪夜。于是花枪挑起老军留下的酒葫芦,一步一步,思量着向酒肆而去。沽酒,吃肉,身暖心却犹冷,只见那雪拈絮撏绵,有诗为证:

凛凛严凝雾气昏,空中瑞祥降纷纷。

须臾四野难分路,顷刻千山不见痕。

酒肉齐备,草厅却是坍塌,想起不远的古庙,倒也可以栖身。有时候想,酒真是男人的好东西,男权世界只有责任与担当,容不得唏嘘,一壶酒在手,除却多少幽怨,成全多少英雄。娘儿们期期艾艾着恩恩怨怨,男人怎得不咬碎钢牙肚里咽?一口灼肠燎肝的浊酒,直叫人气冲霄汉。一个忠义男儿,大雪中被迫放弃理想,为了生命被逼上了梁山。整个《水浒传》,只有林冲的这个逼字让人肝肠寸断,以至这个人物自始至终沉浸在一种悲悯的情怀中不能自拔。终于郁郁而去。

而大观园里的众美雪艳图又那么无情地对应宝玉披着大红惺惺毡,走向雪地深处的青埂峰下,身后是食尽鸟投林,只落下一个茫茫大地真干净。为义而起,为情所弃。雪亦珍贵,雪亦薄情,雪亦警世,雪亦淡漠。连天接地快意,转瞬即逝神秘。人类在雪天演绎多少故事,窦娥都感动的六月雪飞。

最温情莫过于《卖火柴的小姑娘》。冻到生命已是弥留,这时已超乎意识之上,会迷幻出一辈子最渴望最希望最盼望的景象。看着火柴那微弱的光亮,让人感觉置身于春天一般的温暖,我想小姑娘这会是幸福的也是满足的,因为她看见的是天堂,天堂里都是她爱的人。从来看这则故事没有感觉过冷,那岂是冰雪的包裹?是爱的缠绵吧。

听说这儿这几天也会有雪的,早上顶着刺骨的寒风把吃的准备好了,就空出自己的身和心,耐心地等着。去年没有等到一片雪,今年呢?凡事都不会让你心想事成吗?总是叫你或者喜出望外或者抿希望于无形吗?

雪至,唏嘘感叹;不来,日子如常。总是弄一个希望,总是立一个想象,总是许一个不大不小的心愿。是否寞寞光阴就因为这样的虚幻而过的啧啧有声?时时安良?何况雪诞生的那样苛刻,何况雪降临的这样不能预想。

一生都在等待,等待一场雪的到来,是无数等待中最让人欣然的向往。

怎么就跟雪没完没了呢?不怪我,既怪老天故意,已经够了下雪的三要素,本义:空气中的水汽,冷却到摄氏零度以下时,就有部分凝结成冰晶,由空中降下,叫做雪。文章都写出两篇,它却就要绕道而行,冷到了零下一度,怎么也不肯赏一粒雪,让我的笔悬而未决。又怪看了一则笑话,不转不快,这样的:昨天下了点碎雪,朋友圈都乱了,嘴馋的要吃火锅,炫富的要穿貂,臭美的要拍照,矫情的要写诗,单身的要找人散步,浪漫的要堆雪人,闲不住的要打雪仗,秀恩爱的要一起白了头……

雪是好雪,就是人不正经!

好奇了,这人怎么就不正经了?又怎么才是正经呢?雪自然是好的。

正经是相对不正经而言,旧时候规矩多,对女人尤其多,笑不露齿之类。看过那裹着的小脚,龌龊不堪。延伸至过日子大手大脚都贯之以不是正经过日子的人。现在规矩少多了,但是正正经经的过日子不仅仅是父辈的期盼也是我们根深蒂固的观念。年轻者事业家庭,年老者儿女家庭。勤勤恳恳一辈子,切切盼盼一整年,正正经经一人生,仿佛还是周而复始,原地踏步,就是略有结余,一看物价,仍然是徒劳。这也不是不正经的理由。雪,激发了人们心底的一种情愫,而且是大众的情愫,这种情愫淹没在林林总总中,会应允着那不正经的略微肆意,于是就在岁末蜷缩的季节里,面对姗姗来迟的也有些撩拨人的不知道正经与否的雪也不正经一回。

雪不知道,你不知道初见是什么。那是一种沉闷中的阖朗;那是一份平寂下的悸动;那是一缕黎明崭新的晨曦;那是一抹暮日惜别的晚霞。

雪不知道,你不知道偶遇是什么。那是一声让人振颤的琴弦;那是一首单循环的歌;那是一眼千年的一个人;那是从此萦绕于心的一截心事。

雪不知道,你不知道心动是什么。那是小草颤巍巍的萌发;那是月儿轻盈盈的游荡;那是一江春水的波动;那是一颗心无由来的泪流;那是不知始末的闲愁。

雪不知道,你不知道怎就系上了这许多的祈求,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骚乱,让正经日子从向火取暖转向冰雪裹缠的枝头。

雪来的严苛,去则散漫,唯其如此,让人无奈。水蒸气上升遇冷凝水,水比气重则下降,一路顺利就是雨;然一股冷空气又在大气层游弋,源头自然是西伯尼亚。恰巧托住下行的雨滴,雨滴又上升,由雨变成了雪,这样反复揉搓,终于那气云托它不住,一切时机已经具备,雪就这样艰难而曲折地诞生了,开始是雪粒然后才是雪花,雪花飘舞的时候,是如山花烂漫的时节,怎不允许其随意一些,雍容一些,纷繁一些?

不要说它的好处,只那样从乌云的最深处像不羁的蝶向我们纷飞而来,带着那不可知的秘钥,翩翩起舞,轻盈妩媚,还这样缠绵在可缠绵之上,只需恍惚间,白云做就的华盖,清风又铺的均匀,旷野没了沟壑,看俗了的天地就这样轻而易举易容了,怎一个惊艳可说?天地风雨与我们如影随形,只有雪,如一个抗争天庭的仙女,欲与人间所爱相会,拼却红颜只为君?一袭素衣难掩丽质,飘飘洒洒来到人间。因为短暂,尤为珍贵,需为之开个大Pat,疯魔一些有甚?不正经正常。

万物萧瑟,闹腾了一年,一个个颓萎而凄惶。过年还有一阵,平和的日子不敢不正经过又感觉一些乏味,望雪就成了一件像博弈一般有趣的事情了。盼而不至,无不遗憾,日子在期盼中轻盈而过。嘴里说着日月如梭,时常又感日子漫长。干着某件可干不可干的事情如绣花,人们就会宽慰地说:这样可以打发时间,我会抬头看说话的人,然后侧首凝想:时间如此宝贵,需要打发吗?显然让人感觉了什么是无聊。盼而雪至,欣喜若狂,诗人会拿捏词句,我们会有泪微漾,不为什么,为一份渴望,能解何忧?只觉心怆,仿佛谁递温暖手,抚慰额头的冰凉。

雪就这样,洋洋洒洒阡陌之上,无声无息,尚不张扬,却按耐不住,眼里的狂想。其实面对这一场经天纬地的盛装,任何文字何其渺茫。只需嗅,嗅它晶莹下腊梅的幽香;只需看,看小桥旁溪水的回望;只需品,那有点清甜的微凉;只需觑,美人醉到在谁镜框。

这一篇不正经的文寄不正常的雪,你来,欢畅;不来,不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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