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肉之思文言文
闲听民乐《妆台秋思》,顿感被一种忧伤、哀怨的情愫所包围,吾心忽然变得很沉重,很悲哀。查网知,此曲是一首著名的笛子曲,描写的是西汉元帝时期王昭君奉命和亲,远嫁匈奴,因长期身居宫廷,所产生的对故土、亲人深深的思念和浓浓的乡愁。吾一时感慨异常,难怪此曲体现出如此深沉的忧伤。说明此曲准确、真实、深切的表现出了王昭君远嫁后的深重情怀。
像王昭君之遭遇者,史上斑斑皆是。汉末还有一位才女蔡文姬,一生颠簸流离,曾三次嫁人,身世亦颇凄凉。她初为人妻,怎奈福祚浅薄,夫君早丧,后在董卓屠城之乱中被胡人抢去为妻十二载,受尽屈辱。后忍痛丢下两个年幼的胡儿,逃脱胡营归汉,又被曹操指婚董祀,郁郁而终。其命运真可谓坎坷、不幸。
吾至此不由想起远在天涯海边打拼,生活仍漂泊不定的女儿。此时此刻忽老泪簌簌,不能自持。因一年未见,近期吾连唤孩儿回来过年,然其直推脱,定然不肯回,老夫一时十分无奈。
想那南国盆地,盛夏闷热难耐,严冬潮冷阴湿,风雨如晦,雪霜透骨凉,好不凄苦。孩儿如之奈何?又加之尚未成家立业,独自一人闯荡在外,吾又岂能心安?听此曲,不由吾惜古人之情感,同此曲之心境,且浑然一体了。亲爱的读者至此可否理解、谅解吾此刻之心情,之凄凉?忽想鲁迅先生“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之句,高人尚且如此,吾一介匹夫,更是情之所至,心境使然,不能自禁,实乃人之常情所困也!
吾女去南国,已历三载余。老夫难断念,痛彻心肺肝。大雁数来归,孩儿难相见。昼夜如三秋,夫妇泪涟涟。望断南飞雁,期盼春消息。惟思寄飞雁,捎去吾牵念。愿其保平安,身心两安然。吾思越关外,昭君嫁塞边。吾念入吴越,西女事勾践。孔雀东南飞,思绪在江南。老眼昏茫茫,云侵月无光。念女栖远枝,老夫心泪伤。一夕思难奈,茶饭无心尝。万念集一处,惟盼其平安。名利要粘连,安定大于天。
无奈之余闲,思绪起彷徨。提笔不由吾,文思掀波澜。回忆到如今,已而成诗篇。初忆吾之女,聪悟又异常。尤忆童少时,即能和音律。天赋其敏捷,非学即唱吟。老夫心甚喜,疼爱复有加。全力资助之,上进且无邪。高中行分科,选进艺术班。金城又集训,声名渐鹊起。视唱又练耳,无人能相抵。高考始脱颖,平中列第一。进西北师大,灼灼显才华。四年方毕业,前茅有名列。初签新疆库车之中学,吾感边界之不安,未能由其之所愿。甘省诸地多有留者,然吾愿非孩儿之所需。遂与吾见有隙,立誓去上海一搏。初入南国大都市,一些音乐公司、学校纷纷签要,孩儿选签钢琴教学,遂安身立命至今,已三载有余矣。
吾之内心,疼爱吾女,胜于吾儿。吾子生性愚顽,小小年纪,不思上进,贪玩卑劣有加,且屡教不改其陋习。近年不听规劝,不务正业,独自游荡于西域粗野蛮俗之地,又觉花费大度,装束女类,毫无男子吃苦创业,振兴家门之象,说教已不起作用。无奈老夫已不存幻念,不寄希望。然而吾女善听教化,好学上进,敬老尊贤,与人为善,朴素正派,一尘不染。 吾欢喜无比,寄予厚望,一心欲留身边,日夕一处,天伦之乐。然造化弄人,不遂吾愿,无奈她也远奔异乡,远离家园,且苦劝不还,老夫甚感凄凉!
三年以来,吾夫妇神思难安。身边同事诸人皆嫁女娶媳,成婚成家,惟吾之骨肉远离身边,想起来令人心酸,无处诉说。吾叹才能低拙,无力助吾女留其公门,以求心安;再叹福祉薄浅,难享天伦之乐;三叹吾女立志天涯,不考公门,不羡皇粮。
话至此,任由天命,不由吾心。事实是,孩儿在外,创业虽艰,却也初有所成。吾女身处之学校,成绩不菲,谱校曲,带钢琴,才思机敏,师生家长夸赞连连。尤值一提的是,孩儿业余所带之家教,因其辛苦,影响主职工作,几次每欲离开,皆因博士、高才之后,苦苦劝留不忍去。其教学良好形象、氛围已初步形成。
癸巳仲夏,吾夫妇去南国看孩儿。时见天地旷远,稻菽青青,芳草萋萋,知了声声,长松入云,湖水荡漾,生机一片盎然。又观浦江两岸,厂企林立,高楼参天,高铁滚滚,机港繁忙,人流如潮……吾置身此地,虽感闷热难耐,蚊虫叮咬不堪,生存不适。然觉此地领发展之先,树高科之前沿,知信之发达,人才之济济,物流之繁盛,唯此为盛矣!
老夫至此,心已宽怀、释然矣!虽思不由己,身不由己,仍愿心倾微力,谋其发展。然吾辈之愚念,何能使孩儿受教益?又岂料孩儿之无遗憾?人各有志,岂能强求?只能扶苗助长,顺其自然而已。是为文,名之曰骨肉之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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