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往事漫忆的散文
小时候,家里一贫如洗,粮食还常年歉收,父亲和母亲一道辛苦养活了六个子女,这在缺田少地的山沟里是十分不容易的事。他们都是明白事理的庄稼人,因为他们深知没文化的苦衷。爷爷常告诫我,壮年时,他在给大队挑粪时忒用力,但工分却让那些认几个字的人占去了,吃了哑巴苦。因此他们下定决心把我们送进学堂,用精神食粮来补充歉收的粮食。
说到我的读书经历,还是挺幸运的。首先要从我的名字说起。记得我第一天上学的时候,我的几个哥哥都要去乡里的中心小学上课,父母要为农事奔波,我只好自己拿着几块钱到村小报名。由于家人从未给我起过学名,我也不知道学名是仆么东西,因此当老师问我叫什么名字时,我想都不想就把我的小名报上去,弄得办公室里的教师一阵哄笑。还好,在场的容叔叔根据我家的族谱辈分给我起了个一直用到现在的名字。这虽然已是1981年9月发生的旧事,但它一直激励我去找寻属于自己的精神食粮。
在村小读完一个学期以后,由于生源不足学校停办了,我们只好到离村子大约有三公里远的乡中心小学去读书。由于当时家里没有手表,加上我学习比较积极,有好几次在半夜里鸡都还没叫就出去叫伙伴们起床上学,弄得整个村里“鸡犬不宁”。为此我只好在人们的一声声“神经病”和“假积极”等冷嘲热讽声中回家继续躺着。
父母恨不得把前辈中无一人识字的纪录由我们来打破,我们兄妹儿个也深深领会他们的意思,因此读书都自觉卖劲。我上初中时一学期学费才十几元,但由于大哥还在读中专,三哥和小妹也都在念书,所以每到开学时父母都要为我们的学费忙得团团转。为了照顾大哥去外县学习,我们兄妹几人的学费往往要缓交。记得1988年1月临开学时,我们几兄妹的学费还没有着落。看着父母愁眉苦脸的样子,我们都着急了,族人也在为我们想办法。眼看离大哥返校的日子越来越近,父母终于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把我们家唯一的一头壮公牛卖掉。这头牛在当时可是我们家劳动的重要依靠啊!卖掉它,就像割掉父母身上的一块肉,以致后来父母常常为这个决定后悔不已。自那以后的几年间,他们只有去跟村人借牛来耕种,有时还要看人家的脸色行事。万一碰上那些爱说风凉话的有钱人家说三道四,父母除了碰壁的尴尬外,还会带着满腔的委屈回家唉声叹气。不过,在那个最痛苦的年代里,父母的做法还是贏得村里大多数人的理解,因此他们都乐意把耕牛借给父母使用,有时好心人还会来帮我们家做工,不为别的,只是同情我们一家人。正因为这样,我们一直到现在都很感激他们,而且是发自内心的。
记得在最难熬的高中生活阶段,有时我就随便在街头小摊上吃一点,饱一餐饿一餐,渴了饿了就喝自来水,夜深人静时才像猫一样悄悄溜回宿舍做一天里最轻松的事--打鼾。第二天天还没亮,又跑到教室与烛光做伴。我的生命食粮匮乏,但精神食粮还是充裕的。
我的努力没有白费,虽没能考上当时流行的中师或中专学校,但是上了高中。后来保送进师专后,我所读的书越来越多,我所获得的精神食粮也越来越丰富。工作后,我更不忘读书,不论是单位的、同事的、自己的,还是网络上的,都有属于我的精神食粮,我渴望拥有它们。
书里有许多我不知道的知识,它们能满足我求知的欲望。知识是学不完的,知识能时时刻刻给予我欢乐,使我更加充实。它们就是我的精神食粮,我还会继续找寻我的精神食粮,直至生命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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