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乔杂文随笔
六一快乐,乔。
在温馨的日子里才会忽然感伤,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不幸,可偏偏不幸的人都无法挽回。很多稚嫩而洁净的心灵,都会因为忽然的意外而冻上坚硬的外壳,是旁人再也敲不开的门。
很多自闭症的孩子并不是一出生就自闭的,他们的不幸一半建立在天意上,一半建立在人间上。这个世界没有地狱,人间即是地狱本身。
五颜六色的人在人间里嬉戏打闹,做一场人生的交易,演一出骗过自己的戏。
春节后我离开我们岛之前,曾经特意去外沙头见她,我到那里的时候,外家门前的小河正是凝固成碧绿的时候,鸭子的毛如同炸裂的烟花,有种错乱的美感,这美枯萎在整个静寂的天地里,只有鸭子“嘎嘎”地不知愁地叫唤着,以为一切还和以前一样。
我问苓,乔不在吗?
苓叫我自己问外家。
我就只好推开那扇银漆的铁门,打开门,转着进去的时候,仿佛耳边还有那人肆意的笑声,“我家这门亮堂吧?门面就是人脸面!”乔和我在一旁啃外家婆给的西瓜,一边啃一边冲着那人笑嘻嘻。那人也像小孩子一样嘚瑟,“等乔长大了,咱家换个更大更亮堂的!”苓在一边和外家婆唠嗑,闻言笑骂,“到时候住的那是高楼了!你以为乔稀罕你这破铁门!”
是啊,等乔长大了,也会住进高高的楼里,也会离开这座慢慢安静的岛,就像我一样,我想,到时候,谁来陪你呢?
我推开门进去,发现外家正在开牡蛎,“是要拿去卖吗?”
外家婆见了是我,拿起一旁的黑布头抹了两下手,“阿拉大囡囡回来啦,回来得好啊,外家给你煲牡蛎羹去,新鲜热乎着呢!你进屋坐会儿?”
我不想麻烦外家,只是问道:“哎,是我来了,乔在吗?”
“乔去她外家了。”外家婆忽然沉默了。
“哦,是舅妈拉着她去娘家的吧?”
“说是离念书的地方近。”
“外家,我也是要去内陆念书了,估计只能放暑假了回来,清明也不能来了。”
“没事,我知道你打小懂事,心眼好,你舅舅不会怪你的,安心念书,我回头多念点,让你考个好成绩!”
“嗯。”
我就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一夕之间失了儿子的母亲,更何况,她还同时失去了儿媳与孙女的陪伴。
我忽然就对乔有些怨念,爷家和外家那个亲些可不是人人都晓得的事吗?
“她年纪小。”苓在我耳边说。
我知道她意思。从小我就知道这话的意思。
她年纪小,所以你要让着她。
她年纪小,所以你不能带坏她。
她年纪小,所以做错事了肯定是你背。
她年纪小……所以不懂大人的事。
……
其实她不小了,我忽然会对她生气,会厌她什么都不懂,但一见到她,我就只想让她高兴。
我给她带内陆特有的零食,上街时看到漂亮的小玩意就想买一份带回去给她,哪怕和同学们一起出去旅游,看到精致的纪念品,还是克制不住地想多买一份。
她年纪小,还离不开舅妈,离不开那座岛。
那么乔,在你长大之前,我来替你走遍这岛外的世界好吗?我给你看外面的风景,给你带外面的玩意。
乔,那人再也给不了亮堂的大门于你了,我也不能替代,但我可以在你走出岛之前,为你摸一条路出来。
乔,外家,苓,舅妈,以及我,都很爱你。
像那人一样爱着你。
请快乐。
——你的四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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