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往事随笔
“嘀嘀嘀”,闹铃声突然大作,我迅即从床上坐起,嘴里嘀咕着“又该上早读了”。爽爽扯扯我:“今天五一”,噢,真幸福啊,还有一天假期!我紧绷的神经立马放松了,又舒舒服服地躺回到床上。
睡意全消,我还是懒懒地躺着,一会儿看看洁白单调的墙,一会儿瞪瞪长着一只灯眼的天花板,大脑也在配合着运转,往事一桩桩、一幕幕像开闸的洪水倾泻而下。
十七年前,揣着本一的通知书,也揣着绚丽多姿的梦想,我意气风发地踏上了北去的列车,跨入大学的门槛。
四年后,一道“统招统分”的圣旨把我发配到地图上找不到的河口中学,这里被戏称为“没解放”。刚到校报到,风言风语就接踵而至:“大概是高分低能吧,要不咋分到咱学校来了呢?”,“我一看就是个傻子,还真来了呢,换作是我,早拍屁股走人了!”,“八成!神经病!”······泪水,夺眶而出,冲刷着我无尽的不甘、不平和屈辱。真想一走了之,可面对父母我无法交代。忍忍吧,我咬咬牙,从古到今有不计其数的人过着比我还憋屈的生活,人家不也是人,适应吧!我给自己下了一道必须遵从的命令。从此,我拼了命的去看教参书、教材,改作业,全身心地融入学生。
我努力的使自己忘掉还有一个自己存在,可我的自我意识还是被唤回来了。大学室友相继给我寄来报喜信,“我被人大法学系录取了”,“我考上了厦大国际金融专业研究生”,“我的注会考试全通过了”······不甘屈从命运的念头像不倒翁压下去又翘起。我悄悄利用课余时间到财政局报了注会考试的名,想抓住二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可是,当我刚掂起考试书,学生的敲门声也响起来了,“老师我来倒杯水”,“老师,我有点事想和你谈谈”,“咱班的学生病了”,“他们俩打起来了”······我一次次地放下书,再掂起时心里却多了几许浮躁和不安。
同事不经意的一番话彻底熄灭了我的挣扎,也让我刚刚燃起的梦想灰飞烟灭,她说:“我们学校的李老师因为考研,不认真给学生上课,学生们都骂她自私,误人子弟,上课用粉笔头砸她,她还哭了。”我的心大大震撼了一场,庆幸自己走得还不算太远,是啊,自己一个人的命运能与全班学生的前途相提并论、相抗衡吗?梦想休矣,今生休矣,自己的不幸正在于自己是一个老师,是一个还有一些良知的老师。这是无法挣脱的宿命吧,我的眼泪又一次滂沱而出,我又一次悄悄地把考试书束之高阁,我想从此我将为学生而活了。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就这样不知不觉已人到中年,看看镜子中的苍颜稀发,看看动不动就报警的老机器,心里也不胜唏嘘······
天已大亮,该起床了,明天一切又将开始往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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