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人相声剧本:在天塌的日子里

文章 2019-07-20 22:53:22 1个回答   ()人看过

甲 你知道不知道?

乙 知道什么?

甲 你连这也不知道?

乙 你不说是什么我哪能知道!

甲 全地球人都知道了,就连驴也知道了,怎么你还不知道?

乙 你胡说些什么。

甲 看起来你是真的不知道了。告诉你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吧。

乙 什么爆炸性消息?

甲 天就要塌了,就在这几天。

乙 什么?天要塌了?就在这几天?你是刚从疯人院跑出来的吧?

甲 你才是疯子呐。告诉你,我可是我们村最聪明的人。

乙 你们村?你是哪村的?

甲 我是三拐河省二岔口市羊头神乡牛峁圪梁村的。

乙 瞧这怪村子,难怪说你们村的天要塌。

甲 什么我们村。天塌大家死。天是所有地球人的,你也逃不掉。

乙 你倒是说对了一半,天是大家的。不过,天只是一层空气,永远不会塌下来的。

甲 我现在当然也明白是这个意思。可当时,我们全村人真的都是这么想的,全都以为天就是要真的塌了。

乙 是谁造的谣呀?

甲 不是造谣,是最先知道这件事的。

乙 谁呀?

甲 我们村长牛得草。他是在乡里开会时,听乡里的人说的。不光是村长,连我们村的首富马占川也知道了。

乙 牛得草,马占川?你叫什么?

甲 羊有山。

乙 瞧你们仨,你们村真是六畜兴旺呀。

甲 那你叫什么?

乙 苟布理。

甲 狗不理?好嘛。连狗都不理你,还好意思说我们。

乙 哪是那个狗不理呀。布理,做衣服的布,道理的理。

甲 都一样,听起来还不是狗不理。

乙 别尽打岔了,还是说说你们村的事,怎么俩人传了句谣言,村里人就能相信呢?

甲 他俩可全是我们村里的顶级人物呀。我们村里人看他们,就象全世界人看美国总统,叫化子看比什么次一样。

乙 比尔·盖芡。

甲 对就是他。牛得草村长,一跺脚大半个村子都得摇晃;马占川地主一咳嗽,全村人脸上都是唾沫星子。他们的话就是那不叫骡子下驹的皇上说的,金口玉牙。

乙 那也得打听打听呀。

甲 到哪儿打听去?村里连公路也不通。电视也看不上,大家互相打听得出的结论还不都是一样的?能不听村里能人的话么?就是从那俩人的脸上也能看出来事情假不了。

乙 怎么看出来的?

甲 牛得草的一张牛脸拉得比马脸还长。马占川的马脸拉得就比骆驼脸都长了。

乙 难怪你们村的人会相信天会塌下来的。

甲 牛马二人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他俩最发达,损失也最大。他们不得不低下架子,跟村里人商量这天塌的事,看大家能不能想出个办法来,逃过这一劫。

乙 想出什么办法没有?

甲 能有什么好办法?连村里最日能的人都没辙了,人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乙 那怎么办?

甲 这时大家想起了村里年纪最大的九十多岁的高品寿。都去向他讨教。

乙 对呀。凡事要好,先问三老嘛。

甲 高老寿星坐在槐树下面,掐着手指头算了半天,只吐出一句话。

乙 什么话?

甲 天作孽还能躲,人作孽不可活呀。

乙 什么意思?

甲 高老寿星说,少造些孽,这人还能管得了;要是造得孽多了,人力就不行了,天柱子就坏了,非塌不可。你们说说,那些人好名无故就身上绑着炸弹上街去炸那赶集的人;给孩子们吃的奶粉里放毒害那些无辜的孩子。在集市的山头上造坝挡泥水,坝一圬,多少人的命都没了。现在的人为了钱,不管是心是黑的,连骨头都黑了。天能不塌下来整治人么?

乙 看起来这一劫是在劫难逃了。不过,这也太不公平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作过孽呀。

甲 怎么不人公平?人人都作过孽。只不过是多少大小区别不同罢了。

乙 不见得。

甲 怎么不见得?就说你吧。你没随地吐过痰?没有闯过红灯?没有随地大小便?没说过脏话骂过人?没有瞅星期天领着老婆孩子到父母家里混吃混喝?把单位里的稿纸拿回去让儿子当作业本?挤公共汽车趁机用胳膊肘碰人家女孩子的腰部?

乙 没有没有。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甲 也许我说得这些你不是全有,但至少肯定有一两件,天王爷爷睁着眼呐。

乙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天塌的理由?

甲 当然了,高老寿星就是这么说的。这下牛马二人可真正是打了蔫了。我亲眼看见马占川在他们家的两层楼房里捣着楼板大声号哭:老天爷呀,你可千万别塌下来呀。你要是一塌下来,我的牛,我的羊,我的果园,我的田可就全没了呀。天王爷爷呀——

乙 还惦记着他的财产呐。

甲 牛村长是条硬汉。他倒是没哭,就是一个劲地抬头把脖子伸得象只捞鱼鹳似地冲着天不停地说着话。

乙 说什么?

甲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可全完了。我的会计儿媳,我的治保主任弟弟,我的妇女主任弟媳妇,我的戴了三十多年的村长的大帽子。

乙 瞧这一家子。

甲 不过,天塌不全是坏事。

乙 人都被压死了还说不是坏事。

甲 有利于精神文明建设呀。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管是怎么坏的人死到临头表现得都很善良。

乙 这倒也是。

甲 全村人都把最好的衣服穿上。把最好的吃食全拿出来,跟大家分着吃。谁家里的人也不敢走出村子半步,甚至于连家门也不敢出去。

乙 为什么?

甲 天塌下来,走哪儿不是也得死?不出门,要死的话全家人死在一块,到地下还能相见,不至于变成孤坟野鬼。除了人,把活着的家禽家畜都杀了跟村里人分着吃了。

乙 怎么能把耕地的骡马也杀了?

甲 天都要塌了,这些东西还不一样是死么?什么用也没有了。

乙 这才真正叫最后的晚餐。

甲 我那些天真是天天过新年,东家请,西家叫。在东家刚抹着吃了红烧肉的嘴出来,西家又请我吃烧鸡去。

乙 你天天吃人家的,也不请请人家?

甲 请了。我也杀了一头去请,就是没人来吃。

乙 杀了一头牛?

甲 没有。我有好几年都不种地了,哪来的牛?

乙 杀了一口猪?

甲 我从来没养过猪。

乙 杀了一只鸡?

甲 一只鸡还不够我吃呐。能够让全村人吃一顿么?

乙 那你到底杀了一头什么?

甲 你猜猜。

乙 我半天不是在猜么?猜不出来嘛。

甲 我杀了一头……

乙 什么?

甲 老鼠。

乙 你杀了一头老鼠?那叫打死一只老鼠。

甲 没办法。我家里只要是活着的,除了我,什么也没有了。好容易逮着一只活着的,也没我容去杀,而是浇死的。

乙 怎么浇的?

甲 那只老鼠把我家当成马占川家了,以为米缸里有一缸米呐。它从盖缝里溜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乙 怎么了?

甲 米缸里只有一把米了。

乙 真是大材小用呐。实在是委屈了那米缸了。

甲 我是拿着切菜刀也勾不着它呀。又担心它顺着什么东西爬上来。就烧了一壶开水浇死了。

乙 用一只死老鼠来招待全村人,你不是寒疹大家么?你还是自己留着享用吧。

甲 穷有穷的好处呀。没有负担,看着大户们愁眉不展的样子,我是日日吃着大户饭,夜夜唱啷哩个啷。

乙 你怎么就能穷成这个样子?

甲 还不是那收头发的害的!

乙 收头发的关你什么事?

甲 那个扯着嗓子专收女人头发的,在收购了我妻子剪下来的长头发的同时,趁势连她和孩子也给收走了。

乙 啊?

甲 至从老婆走后,我是再也没心思干活了。好处也就越来越多。

乙 家破人亡了还有什么好处?

甲 进门一盘炕,出门一把锁。我不用惦记家,贼也不必惦记我;我是一夜回到旧社会,要是重新划分成份,我肯定是根红苗正的贫下中农。

乙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成份论呐。

甲 这天要是塌下来,不管对我这混吃混喝的贫下中农有好处,除了牛得草,马占川这样的头面人物,人也多少有些好处。

乙 天都要塌了,地球上人能有什么好处?

甲 好处多了。最大的好处就是有利于精神文明建设。

乙 都有哪些表现?

甲 村里那常爱小偷小摸的贼娃子,嘴里喊着大爷大娘,手里拿着偷来的东西,挨门逐户地还赃。还不停地打着自己的耳光。嘴里骂着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不该偷乡亲们的东西呐。他这不是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呐。

乙 那是因为没法做人了,才改过的。要是还能做人,还不一定呢。

甲 有个八十多岁的老婆婆,她生育了七个儿女,可谁也不管她,让她一个人住在猪圈里。

乙 有这么不孝的么?这总得有个理由吧?

甲 老大说弟妹们都小,他老大跟着父母吃了很多苦,把弟妹们养大也有他的一份功劳,老母亲当然得他们养活了。

乙 人呢?

甲 老二老三说分财产时,老四老五分得多,多得就得多劳,当然该老四老五管了。老四老五说,他们都管了好几年了。每家管半年,因为每月之间大小尽分不平,两家还打过一架。

乙 不是还有女儿么?

甲 老六老七说,按农村的规矩,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们只是两家亲戚,轮不上管的。

乙 那怎么办?

甲 因为谁家也不让进去。老人家只好在她养了一辈子猪的废猪圈里挂了只草帘子就住下了。

乙 现在呢?

甲 现在当然好了。七个儿女争着抢着把她往家里接,让她穿最好的衣服,吃最好的饭食。还一齐跪在她面前,哭着央求她原谅他们。都说是他们造了孽,惹得上天发怒,要惩罚这些不孝之子。都说老娘是积了德了。他们才活了四五十岁,上天就来要他们的命,还不及老娘的一半。老娘比他们都幸福。

乙 那是因为吃穿用的全没用了,才想起孝敬母亲。要是他们还能用,怕还不一定呢。

甲 有一对妯娌,因为一颗鸡蛋,差不多有十年没有说话了。

乙 啊?一颗鸡蛋?至于么?

甲 一家说她家的鸡把蛋下到另一家的鸡窝里了。那家不承认,双方吵起来,还动了手,从此就再也不说话了。

乙 现在呢?

甲 现在当然好了。天不是要塌么?一家人总不能就这么别忸忸地到另一个世界里去吧。在公婆的主持下,两家人你拿猪肉,她拿粉条,大家齐动手,在婆婆家吃了一顿和好团圆饭。

乙 最后的晚餐。

甲 最得意的全村就数我了。

乙 都快到闫王爷那里去报到去了,你得意什么?

甲 我不仅不花一分钱四处吃喝,收获了物质文明,还收获了作梦也想不到的精神文明。

乙 你别是被天塌吓昏了头,在说梦话吧?

甲 我检查了一下我所有的财产,除了一孔破窑洞,什么也没有,天要一旦塌下来,我是全村损失最小的。

乙 为什么?

甲 天塌时总是捡最高的先砸的呀。谁家的楼房最高,谁家的人死得越快。我看了一下家里除子几颗地瓜,连一点吃的也没有了。要是天不赶紧塌下来,也没有人再请吃饭,我可就得饿肚子了。

乙 啊?你还盼天塌呀?

甲 就在我叫天不应,喊地不灵的时候,你猜猜怎么着?村里的两个头面人物牛得草和马占川来看望我来了。这可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乙 怎么这时候还来看你?

甲 我也是挺纳闷呀。虽说马占川看不起我,常不来,但牛得草还是常来的。不过,他一走,我就会至少作三天恶梦。

乙 怎么了?

甲 牛得草到我家里来通常只做两件事。

乙 哪两件事?

甲 不是牵牛拉驴搜米搬家具,就是劁男骟女刮宫流产。

乙 催粮收款计划生育呀。

甲 要不是我情报掌握得准,带着老婆四处躲藏,真不知被劁过骟过多少回了。

乙 都这样的时候了,还这样关心工作呀?

甲 我也觉得不象。农业税全免了,我老婆也早过了更年期了。不可能再找我的麻烦了吧?

乙 你看仔细了。他们后面是不是还跟着两个大盖帽?

甲 天都要塌了,大盖帽也保不住自己的性命了,还来抓我?再说了,犯法的事我羊有山是从来不干的。

乙 那他们都有哪些表现?

甲 俩人进了我的门,脸上都是堆着笑,鸡啄米似地点着头,好象电影里老百姓见了太君似的。一迭声地问我,说全村都人心惶惶,闹得鸡飞狗跳的,怎么就你一个人象没事人一样游来逛去,还有心思在这儿烤得吃地瓜?我一听,心里明白了。

乙 明白了什么?

甲 这两人是怕死,向我这全村唯一不怕死的人讨教来了。我一骨碌从炕上坐起来,向他们讲了一大堆连哲学家也讲不出的大道理来。

乙 你说了些什么?

甲 我说,怕死?人凭什么要怕死?常言说,该死的不得活,该活的不得死。现在天要塌下来了,是谁也没有办法的事。愁了怕了又有什么用呢?再说了,人生来发狠纂拳头,死去撒手两空空。甭管你是多大的官,有多少高楼大厦,有多少钞票,最后还不是一无所有?天塌了好呀。老天爷伸出一张大手,轻轻地在地上这么一抹,全世界不就都平等了。你一个村长才多大的官呀?美国总统官不比你大?照样得死。你一个牛峁圪梁的首富又怎样?你有那比什么次的美国人钱多么?大家不是同样得死?我为啥不怕死?就是因为我没有那些名了利了压迫着。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我点着牛村长的脑门芯子说,就算是天不塌下来,你能保证你那村长的乌纱帽还能再戴三十年?我又指着马首富的鼻子尖说,你能让你兜里的钞票再攒上五十年?

乙 那两人什么反映?

甲 他们完全相信我讲的革命道理。都说他们这么害怕,就是因为权呀钱了闹的。天塌大家死,天一塌大家都同样的结果,人家羊有山不怕死,咱凭什么就要怕死呢?

乙 你还成了他们的榜样了。

甲 末了,两人还把我请到马占川家的小楼里,给我摆了满满一桌酒席招待我,还不停地给我敬酒。我一下就在全村出了名,引得村里的一个风流寡妇不停地给飞着媚眼。

乙 啊?你不有老婆么?

甲 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我老婆让一个收头发的给收购走了。

乙 那就再找一个吧。

甲 哪能那么容易呀。你不想想,一个连自己现有的根据地都守不住的人,哪有力量再开辟新的革命根据地。

乙 那就找那风流寡妇?

甲 哪那么容量。要不是天塌帮了我的忙,她哪会给我飞媚眼,她给我使的是飞刀。

乙 怎么回事?

甲 老婆跟着她的长头发一跑,我可真正尝尽了什么叫光棍苦。我不得不半夜里去敲村里唯一的寡妇的门。

乙 你这不是骚扰人家么?

甲 不是常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么?象我这样没老婆的凑个热闹,在她门前添点是非也是说得过去的。

乙 她有什么反应?

甲 她一听是我的声音,扯着个破锣嗓子喊。

乙 喊什么?

甲 狼不吃的羊,你给我滚!再敲老娘的门,老娘就剁了你的手指头。

乙 啊?这么冲呀。

甲 我又敲了两下,她一连串骂了好几句,只听咣地一声。

乙 怎么了?

甲 一把切菜刀飞过来扎在门板上,多亏我没打开门,要不没等天塌下来,我早就没命了。

乙 现在不是机会来了么?

甲 可不是么?等我从马家酒足饭饱,红光满面地走出来,那飞刀寡妇正在半路上等着我呢。

乙 又给你来一飞刀?

甲 哪会呀。人生就是这样,此一时,彼一时呀。她歪着脑袋看着我,张着一张血红的嘴,软声细气地唤着我说,我亲爱的羊羔羔……

乙 羊羔羔?不是说你是狼不吃的羊么?

甲 天要塌了,穷人一下子就翻了身。这称呼就得变。

乙 她还说了些什么?

甲 她说,你不是常来敲我的门,我用飞刀吓唬过你么?明天半夜里你等着,我去敲你的门。

乙 你可真是交上桃花运了。

甲 天都要塌了。什么运都会变成华盖运。别说是风流寡妇了,就是风流嫦娥下凡又有什么用呢?

乙 也是,对这种势利女人还是离远点。

甲 不过,只要还有一天天不会塌下来,人还总得活着不是?活一天算一天,过一天天有一天,风流一天是一天。

乙 第二天半夜里那风流寡妇敲开了你的门?

甲 哪能等到第二天。

乙 噢,第一天不必敲就给打开了?

甲 哪和哪呀。当天中午乡里就派来了工作组。

乙 派工作组干嘛?这时候了还要催粮收款,刮宫流产?

甲 不是。由于乡里听说我们把一则新闻道听途说传歪了,搞得全村人心惶惶,死去活来,鸡飞狗跳的,派科普工作组来宣传科学知识来了。

乙 这么说,天不会塌下来了?

甲 根本就没有那回事儿。只不过是天上的两颗星星撞了一下,叫大气层燃烧后可能掉下来一半块石头,还是非常值钱的。天就是一团空气。根本就不会掉下来。

乙 你们这不是瞎折腾了一回么?信息不通真是害死人呐。

甲 工作组一走,我们村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乙 什么样子?

甲 全村大开了几天的大门又全都关得紧紧的。

乙 估摸那贼娃子又开始行动了。

甲 那八十多岁的老婆婆又被七个儿女送进了猪圈里。

乙 什么理由?

甲 儿女们都说,老娘喂了一辈子猪,跟猪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离开猪圈在他们的楼房里睡不着。

乙 那俩和好了的妯娌呢?

甲 前边不是说了,吃团圆饭时,一家拿的是粉条,一家拿的是猪肉。拿猪肉的说她们家吃了亏,让拿粉条的作出赔偿。拿粉条的说那是她家自愿的,不给补偿。两家又吵又打,一家人住了院,一家人进了班房。

乙 猪肉跟粉条开仗了。那风流寡妇呢?第二天敲开了你的房门?

甲 敲开了,敲得很响。

乙 跟你先对眼,后对嘴?

甲 她让我赔偿她的青春损失费。

乙 青春?她多大了?

甲 四十五了,比我还大五岁。

乙 也算凑合了。不是说,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么。这半老青春你还真得多少赔点。

甲 赔什么呀?我连她的臭脚丫子都没挨了一下,赔什么?只让她给我喷了一脸唾沫星子。别说没什么,就是有什么,我穷得连根上吊绳子也买不起,拿什么来赔偿她?

乙 她怎么说的?

甲 她跺着两条肉腿,后脖子里乍着一篷头发,恶狠狠地说,你这狼不吃的羊,借着天塌这个由头,骗得吃人家马占川家的饭,还害得差点叫老娘失去贞操。你这狼不吃的羊,羊不吃的狼。

乙 得,羊又变成狼了。

甲 唉,我真是命苦呀。三天的风光,硬是叫那个破工作组给搅了个精光。你要是迟到个一天半天,我和那风流寡妇不就有戏了?搞得我现在,不仅要接受这泼妇的叫骂,更担心牛得草和马占川的报复。牛家的五条儿子号称五虎上将呐。

乙 那你怎么办?

甲 陪个小心,夹起尾巴做人呗。我看到牛村长和马首富走过来了,远远地就堆起笑脸跟他们打招呼。

乙 他俩有反应么?

甲 有反应。

乙 有什么反应?

甲 牛村长象不认识我似地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只说了一个字。

乙 什么字?

甲 哼!

乙 鼻子里哼呀。那马占川呢?

甲 马占川愣愣地打量了我半天,说了我们当地最流行的一句谚语。

乙 什么谚语?

甲 唉——他长叹了一口气说:胎里穷,命里穷;四时八节肚子疼。

乙 这不是挖苦你嘛?

甲 我直愣愣地望着他俩远去的背影,心里在想。

乙 你在想什么?

甲 什么时候天能再塌一回,哪怕是真的塌下来呢!

乙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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