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趣事系列之钓鱼随笔
我曾在闲溪碧钓一文中写过这样一段话:“钓鱼之雅趣,不鱼者不知其情致。钓鱼者,凡此两种:一为鱼,一为渔。而我,心在鱼,趣在渔。有鱼,固然可喜;无鱼,也罢,趣在钓鱼之乐。”这种心境,这种情趣,是成年的我对钓鱼的真实感受。而童年的我,对于钓鱼而言,却是实在得多——钓鱼是为了改善生活而已。
小时候,摸鱼的时间多些,可是收获甚微。看着那些大哥哥钓鱼,一个个鱼儿从水里飞出来,拿在手里,活蹦乱跳,着实让人艳羡不已。于是,我也想买鱼线鱼钩,学着钓鱼。可是,买鱼线鱼钩的钱从哪儿寻找呢。
那时候,几分钱对我而言,也是一种奢望。曾记得有一次,我跟随妈妈去赶乡场——其实乡场距离我家也只有五里地——然而却很少去。妈妈摸了几分钱给我,让我自由发挥。那几分钱,我是拽得紧紧的,生怕他飞了。我个头小,在人缝里转来转去,看到得都是“高楼大厦”——三天一场的乡场,异常拥挤。那乡场,一片灰暗,人头攒动。我窜来窜去,忽闻香气袭来,便朝那香味传来的地方钻去。伸着脖颈,原来那是油炸粑——焦黄焦黄的,还冒着热气呢。诱得我口水直往肚里咽。我想用妈妈给的钱去买了吃。以前幺姨曾给我买过,吃起来香香的,脆脆的。可是想买鱼线鱼钩,也就忍了。
从此,我便有了钓鱼的工具,虽说只是鱼线鱼钩而已。回了家,从竹林里砍了根拇指粗细的竹竿,便缠着堂哥教我栓鱼线鱼钩,制浮漂。从那时起,我就慢慢学着钓鱼。
刚开始钓鱼的时候,看那鱼漂一端往下沉,就使劲将鱼竿迅速高高抬起,鱼儿不是提到半空中飞了出去,就是空钩在半空中招摇。心里那个滋味,五味杂陈。于是,我就厚着脸皮问,慢慢地摸索着,久而久之,钓技有了提升。
钓鱼,其实也有很多方法,季节的把控、钓位的选择、水位的深浅、鱼饵的加工等等,这是我后来在那些精于钓技的同行中学习得知的。当时我哪里知道这么多呢。
我当时钓鱼,也就像游击战一样,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钓的鱼就为数不多了。当然也是因为父母都管得比较严,不让下河。那时候的小孩,放了学,还得放牛放羊,割猪草,砍柴。哪有功夫让你从容钓鱼呢。我也只是在快速完成了那些活儿以后,偷闲下河。钓了鱼儿回家,有时会遇到爸爸狠狠地怒光,我瞅了一眼,转身逃离。妈妈便用几滴菜油炸了鱼儿,加上半碗新鲜嫩辣椒,炒来下饭。爸爸狠狠地目光早已烟消云散,还不停的说,味道不错。后来的日子,我干完自己该干的事,偷闲去了河边。
春暖花开的日子,沉寂了一冬的鱼儿,悄悄溜出来,跑到那些浅滩寻食。河岸上的柳枝,在春风中荡起婆娑的身姿。岸边的油菜花金黄一片,蜂飞蝶舞。田埂上,不知名的野花在和风中微笑。这个美好春光,正是“冲滩钓鱼”的大好时节。一手握竿,一手捏捺鱼钩,呼啦一下甩将出去,看那浮漂在荡漾的水面一漾一漾的飘着,几秒后,迅速将鱼竿提起。钓不着鱼儿也是常有的事。但一两个小时下来,半把斤鱼是有的。心里甭提有多兴奋。
若遇上下雨天,小河涨了水,便须让那河水慢慢变清,等到如“米汤”一样,我们那钓法,取之曰“钓米汤水”。这时候,钓鱼要选好钓位,须在那河岸弯弯处,静平的河水,便于观察浮漂。想想看,涨了几天的河水,等到河水慢慢变清,鱼儿早已饥谗。鱼钩放在静水处,目光紧盯着那用玉米杆或是高粱杆自制的浮漂,等着鱼儿上钩了。那浮漂一端,或点一下头,或迅速下沉,有时钓着鱼儿,有时却空空如也。鱼儿似乎狡猾至极,它们面对极具诱惑的鱼饵,大多采取“偷袭”的方式,让你在动与不动之间犹豫不决,吊着你的胃口,吊着你的神经,让你兀自遐想。特别是那些脱了钩的鱼儿,更令钓者浮想联翩,面对鱼饵,动还是不动,它们会告知它们的同伴,这是陷阱么?
那浮漂,有时候下沉得很快,便迅速提起鱼竿,鱼儿在空中飞了出去。如果几竿都这样,心里就恨恨的。最可气也最可笑的是钓着鱼儿,估计它已是囊中之物,任由它在空中晃动,心里窃喜:跑呗,怎么不跑了呀。正当你得意忘形的时候,它却掉进水里,仓皇逃窜,看着鱼儿远去的方向,恨不得钻进水里,抓住它生吞活剥了。
黄昏时分钓鱼,是最有情致的。夏天的夕阳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凉风习习;灰暗的山峦在天光中越发朦胧;河面上,蜻蜓飞舞,姿态飘洒。当然,在河里、河边玩耍的人也特别的多了,清清的小河洗涤了山村燥热。这个时候钓鱼,须找一个僻静处。鱼儿可肯上钩了,一个一个的,从水里钓起。心也随之飞扬,那份收获的喜悦,浸漫在悠悠的河水上空。
那鱼儿,怎么弄来吃,都是那般的可口。可如今,市场上买的鱼儿,任你怎么加工,都没了那河鱼的味道。是生活水平的提高了呢?还是人们的味蕾发生了改变?抑或是饲料喂养的缘故吧!我想是的。
当生活在改变我们生存的环境的同时,环境也在改变我们的生活的方式,就钓鱼而言,童年的钓技是那般的笨拙,可是,钓鱼的那份心境,是今天的孩子们无法体味的。他们被网络发展着,却又被网络缠绕着、规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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