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角的天空散文

文章 2019-07-20 19:19:22 共1个回答 ()人看过

房间东北角，有一方天空。朗日。黎明来临，洇出深红。天渐渐亮了。彩霞染红东边天际。如水的蓝天，缓缓向东边悄然流淌，蜕变浅黄，粉红。好美的天空。

特别是，黎明时分。天上是粉红色的霞光，粉红里到处撒落深灰。粉红配着灰，格外的美。最美的，安静的霞光的边沿，围绕的一圈灯光，忽闪忽闪的，恰似小孩子的眼睛。我说它是海岸线。真的。

居住这里，第一次发现这角天空，在一个浓得粘稠的夜里。灯光围了大半个圆。站在这角天空下，夜色吞噬了旷野，和远处不高的公寓。像极了海。幽深，宽阔。特别是有风的夜晚。狂风呼啸，夜色涌动，海在狂欢。风中，灯光愈加明亮，光芒四射。

我爱上了这角天空。我的晴雨表。

每个清晨，我都会不由自主望向它。明亮的天，天空的确是美，美得窒息。今晨，我站在这角天空下，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赏着天空。语言的苍白，无论如何也是形容不出它的美的。还是用我的眼睛记忆，一点点地画在我的脑海里。我时常炫耀，居住高层的好处，登高望远。

走出室外。我的视线低矮。目之所及，冰冷的墙体遮挡住我的视线。墙体里是正在准备施工的校园，还有露出半尺高的远处的住宅楼。见不到霞光了。我注意到很多次。尽管我知道，霞光还在。我失落好久。猛然间，一阵欣喜，西面玻璃幕墙，火红火红的。哦，它穿越而来，映在离我不是很远的，高大的墙面上。

我的车子，驶出园子，一路向北。我把头扭向东面。我迫不及待地寻找。霞光，那不是房间里，那一角的天空么？我看见了，它尾随着车子，飘出来，追随着我的脚步。一片空旷的田野，到处是惊蛰后，正在孕育生机，干枯的树枝。树梢镶嵌在粉红的朝霞里。天哪，我真的不知怎么来赞美它。任何的文字，在它的美里，都显得如此的无味。

一路，霞光时而出现，时而躲藏。我的心，在失望惊喜交错中颠簸。我担心自己丢了它。我要带着它走。

车子转个弯，向东开去。霞光依偎在我的怀里。公路两侧是芽儿般的路灯。一路东去。灯柱印在了朝霞里。周遭的一切静谧极了。我又恍惚觉得，我朝海边驶去。海。对的。一角的天空变换成雾气蒙蒙的时候。我从桥的低处向高处驶去，总觉得，再往前，就是海了。今晨，怎么，我仿佛重回梦中？做着大海的梦。

然，当我的车子转了个弯再向北时，霞光突然挣脱我的怀抱。到处是高大的建筑，无情地撕扯着霞光，我弄丢了它。

无奈。一丝愁绪掠过。如果有一天，当一角天空外，高楼林立，我再也不能拥有霞光了。不能，站在窗前，与朝霞约会。

天空之美，我深爱。它属于我的眼睛，更属于我的心。心灵的天空。

似乎，朝霞，已是我恋恋不舍的情人。

不，岂止是朝霞。日落也是。

书房。还有一角天空。一扇很大的窗子，宛如一个相框，涂满多半个天空，棕色楼房的一侧。无人耕种的田野。

晴朗的日子，傍晚，夕阳晚照，彩霞满天。那不是我的窗子。墙上悬挂的，分明是一幅时时流动的油彩。我坐在书房里，看日落。天空红得耀眼。红且大的太阳，缓缓移动。深红里无意间涂抹了深灰。红越来越暗，灰越来越深。稍不留神，太阳西斜，咕咚一声，掉进山里。薄薄的黑纱，蒙住了天空，夜来了。

越来越暗。

远方的高楼大厦，次第亮起了顶灯。

远离市中心，灯光稀疏。车也是。像流星，忽的滑向北，忽的飞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