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逝去老人的生前故事
近逝的老人是无所谓于黑的。
夏秋之际,南方的空气里依然透着几丝热气。偶然的几个傍晚,无力的夕阳仅给乡野带来淡淡昏黄,就缓缓沉落山间。空阔的天际散着飞过几只鸟,随着夜幕渐渐降临又销声匿迹。只有风儿时不时地摇动着几枝株叶,悄无声息。
每当这个时候,老人已吃过晚饭,便习惯性从土屋里拎出一把小木椅放在坪院里,然后拿起蒲扇独自坐着乘凉。老人总是仰靠着木椅,眼里若有所望,又似一片空洞。没有人关心过映入他眼帘的到底有些什么,只有那蒲扇一扇一停地,摇动着老人的心事,扇动着一个人的时光。光线一点一点暗了下来,老人依然坐着,没有任何多余的动静。直到被黑夜吞没,了无睡意的老人还是独自在哪儿。周围充扰着蛙鸣声,将这夜衬得更寂静。
老人们,仿佛都是有极少睡眠的。也许是坐到深夜累了,老人收拾着木椅回到屋内。如果还不是太累,老人便会打开电视,看看那些战争题材的老影片。老人的屋内有许多许多的影片,几乎都是战争题材的。只是,没人注意到老人什么时候买回了这么多的碟片。到了半夜,只有老人的屋内还有些许微弱的灯光,将一屋子的孤独都映在了木制窗的窗纸上。夜半灯灭后,老人才开始入眠。
其实老人原是一名教师,一直在乡村里的小学任教。到花甲之后,才退休回家。不顾子女们的劝说,早已丧伴的老人在退休后始终坚持一个人住。尽管老人的老土房与儿子们的房子都挨着,老人还是每天自己做饭、洗衣、买日用品,独守着那座老房子。
老人依旧一个人生活。只是头发一年比一年白得多,背也逐年显得更弯曲,皱纹满布的脸上也少了表情,徒剩岁月刻画后的单调。平日里,老人不爱打牌聊天,所以与其他老人也交往很少。仅在某些时候,才看见老人与一些友人下着象棋,不时口吐呢喃。但越到后来,这样的情形也就越少了,后来也渐渐没了。偶尔有故亲拜访,也都是聊聊后便离去。只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儿子们才请老人聚在一起吃饭,给老人买一些东西。也只在这时,老人才和孙子们有些亲近。除此,老人都是一个人。
老了终是老了,年逾古稀的老人身体日发欠佳。到了后来,老人患上了糖尿病,便偶会住院。住院时的老人躺在病床上,终日无多言。没人知道老人都想着什么,当然老人也不愿多说。然后出院后回家治疗,老人也是一人过着。在此期间老人也因血糖不稳而出过事故,继而又是住院出院,就这样往复了两年。后来一个夏天,老人病情十分严重了,才住进了医院。病床上的老人日况不如一日,望着药瓶里的药液一点一滴地流着,像是等着生命流到尽头。老人大多时都偏着头冥思。很少人发现,老人眼框已被浸湿。就这样熬着,终是敌不过时间。
十余年,老人一直这样过着。有人说老人一直过于偏执。可是,老人一直过着自己的生活。毕竟有多少黑夜,老人都是一个人坐着。
老人入葬的那天,烟晨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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