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和扇子散文
机缘巧合,新的学期,我与贺都调到初一,同头教学,我俩面面相对,朝夕相处了六年的时光。
贺是被人称道的真正的美女教师。高高的身材很是苗条,白净净的瓜子脸,大眼睛双眼皮,讲话细声细气,做事有板有眼。歌唱得好不说,还画一笔好画。
那时,学校要求班主任每天七点到校。她孩子还在小学,每天是七点四十上学,爱人又经常出差,所以,当孩子自己吃早饭的时候,她已经站在讲台上,组织学生上早读了。
大家都知道,现在学校里每个班都有那么几个厌学的学生。她班的几个又格外的厉害,这几个学生就成了她的“宝贝”。节节课都要去关照他们,可是从来没有听到过她大声的呵斥学生。总是和风细雨的劝说。四年下来,真不知说了多少话,费了多少心才没让这几个“宝贝”流向社会,最终完成初中学业。
学校的常规是每学期任课老师都要讲一节公开课。那学期,她选的公开课是周国平的寓言《白兔和月亮》,那时教室还没有配多媒体,老师们上课就是以黑板和粉笔为主。备课讨论时,我们曾经担心不好设计教学环节。没想到贺讲课时,在引导学生分析白兔对待月亮的三种不同心态时,人家贺拿起粉笔,几笔就画了三只不同心态的小兔子的不同的表现,活灵活现,惟妙惟肖。学生们学习的兴趣大增,课堂气氛活跃,效果非常好。听课的领导和老师也都频频颔首。
我患有类风湿病,双手的关节总是疼。冬日的一天,闲说到我的手怕凉,不敢到下房的缸里取渍菜。几天后,她拿来一个三个齿的小钩子,说姐姐你再拿渍菜用这个钩子,就不用把手伸进凉水里了。原来她听我说后,回老家时求人做的带回来送我。
零九年秋天,不知什么原因,我左手中指的关节红肿变形,痛得彻夜难眠。去医院被告知:这是世界医学界的难题,只能吃点激素缓解一下。
贺听说用蜜蜂蛰刺关节的痛处,蜂刺排进人体内的蜂毒可治疗类风湿。她就去她家小区的花丛中,去学校的花园里捉蜜蜂,把捉到的蜜蜂放到小布袋中,小心翼翼的带到办公室来,用一小镊子轻轻地钳住小蜜蜂,放到我红肿的手指处……撑着胆子来帮助我治疗。有一次,从小区捉的蜜蜂透过布袋把她的手都蛰肿了,她还是想方设法坚持帮助我治了一个疗程。
每当看到她黑黑的大眼睛关切地注视着我红肿的手指时,我的心里就热热的,眼睛里湿湿的,觉得她是我的亲人,是我的亲妹妹。
扇子是零七年调到我们年级的,接手一个班的班主任。在学校,如果没有在一个办公室工作过的经历,就难以深入的了解。我到北戴河就与她相识,但是相知,还是在同一间办公室的日子。她令我刮目相看敬佩油然是缘于她给我的几个震撼:
首先是备课。作为老班主任老教师,学校不要求写详细的教案。可是无意中发现,她不但教案写得详细,就连班会课都备有条理清楚的教案。不仅如此,在与班干部和学生个别交流后,又对班会课的教案进行修改,其严谨程度可见一斑。
其次是对学生的作文的批改。把学生叫到身边,像个母亲坐在那循循善诱入情入理的给自己的孩子讲解生活道理一般,逐字逐句推敲,学生认真的地倾听,氛围非常感人。
再有就是她特别会抓教育的锲机。她们班有个单亲家庭的学生,父亲离家出走,母亲精神受刺激,就带他寄住在姥姥家。他爱招惹别人,又懦弱得经常受比较淘气学生的欺负。
扇子发现这个情况后,又得知这个学生快过生日了。她就组织策划了一节别开生面的班会课——生日Party。当多媒体屏幕上出现“小强生日快乐”时;当“相亲相爱一家人”唱响时;当同学们的礼物小山一样在这个学生面前堆起时;当他把漂亮的生日蛋糕分给大家时,欢呼的声音热烈而持久,扇子眼中充盈着泪水,学生们的眼中充盈着泪水,我的眼中也充盈着泪水——我受邀参加了她组织的这个班会。
扇子课讲得有特色。她特别善于诱导学生,我们戏称她会“忽悠”学生。但是细究起来,她是贯彻“启发式教学”最好的一个。每听一节她的课,学生老师都受教育受启发。我和贺常拎着小凳子去听她的课,还主动请她来听我们的课,回来一起讨论分析探讨教学方法,对教学的促进非常大。可以说我们三人建立的互学机制,积极主动,求真务实,行动起来又乐此不疲。
我的年龄大,视力昏花,步履蹒跚,常年被病痛折磨着,工作能力也差,悲观消沉是情绪的主题。扇子常鼓励我,要积极治疗,不要颓废,要改变自己的心情,把自己打扮的靓丽些。都承担着繁重的工作,她和贺也忙也累,但总是帮助我批卷子,评作文,而且我连谢谢都不用说。扇子看我冬天的那件衣服领口大,还细心细意的给我买一条色系典雅的羊绒围巾……台湾张晓风说:巾,是温柔温暖的。是啊,这条羊绒围巾环护着我萦绕着我,温柔了身,温暖了心。
我很喜欢那句名言 “工作着是美丽的。”我更喜欢这两个小同事。和她们在一起,不必担心无意说话不得当会引起误会;不必担心工作中出现纰漏被打小报告;不必担心教学效果好了遭妒忌。和她们在一起,备受呵护,身心放松,如沐春风。
她俩还是我们大家的“开心果”。贺有副好嗓子,她唱歌绝对够上“百姓舞台”的水准。黄梅戏“打猪草”, 开口一唱,那音域那音色极像著名的黄梅戏表演艺术家马兰的演唱。有时,一边判着学生的作业,一边听她俩斗嘴,也特有趣。话题多是贺挑起:
扇子呀,今天的妆画得不错呀,又换牌子了吧,这套化妆品起码的三十元一套吧?
是呀,咱们穷人,不像某些人那么讲究。本人底版好,三十元一套画出的效果堪比三千元的。
扇子呀,听说你买了件“哥弟牌”风衣?咋没配条“姐妹牌”裤子呀?
你创个“姐妹牌”裤子吧,我第一个买。价钱得公道,别“黑”姐妹啊。
扇子呀,你这唇膏怎么搞的?下嘴唇忘擦了吧,一片红一片白呀……
逗得我们开心开怀地笑。
这样的伙伴,这样的氛围,这样的时光,多亲和多温馨多美好!可惜,“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随着学期的结束,我们也分开了。虽然不在一间办公室,还有机会凑到一起聊聊天。可是随着贺的调离,见面的机会锐减。有好一阵子,我被怀念和伤感搞得心里戚戚。于是就到那间办公室坐坐。隔着时空,重温和她们两个在一起工作交谈说笑的情形……她俩就是贺玉敏和单江曼。我叫她们扇子和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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