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年新雪散文
天气预报中反复了多遍,无论是小雪还是雨夹雪。总是没有期遇。等尽了,韶华空赴歌流水;望穿了,瑞雪纷扬几度秋。
区区十几个年头,即使是让背囊压弯了背脊,手中也绝对不会流出血的文字,但是,总该有些欣喜吧,总该有些“骤得欣然顿生忧”的惆怅吧。龙年的新春里要看看雪,哪怕是在楼宇的夹隙之间由底到高的仰观。往日从来没有的寂静,消失了生气的在地底又孕育新一轮的生命。
眼前终于有了雪花的身影,想到一句歌词,只是年份已过了时,当时大江南北的传唱,捧红了一个人名。内心不免有悸动,当时我又是怎样一个光景呢?这种感觉从来就有,少时是整日遐思,幼稚孩提时嗷嗷的哭桑或是并无记忆能力的天真执拗,那种不依不挠的任性。想起一个词,物是人非。
之前,我自认为对此已经颇为了解,脑海里的人只存活在记忆里,他们并不会将言语传入你的鼓膜,却总是惹你不自觉的回头,即使那个人就是你自己。记忆里总是由自己牵出无出个人名、事物。幼时的一个早晨,醒来便觉得神气,不明白是为什么,人人脸上却都泛漾着笑意。那是我记忆中能够溯源到最早的一场雪,那场雪让我记得一个人较为清晰的轮廓——爷爷。一座小雪桥,没有掏空的桥洞,只容小脚踩踏的台阶,却依然在我刚踏一脚时就陷落了一大截。只是——记忆不堪钩起,就如眼前的窗外,纷乱的飞扬也终有落定。结果,虚无罢了。
大地尚有余温,雪花飘落,却难以在大地上留下踪迹。窗外不再是往日里的静景,肆虐的风夹卷苍茫的雪,穿梭在楼宇间,强掠在树梢头。一场雪可能预示不了什么,它即带不走这世间的人情世故,更理不平世态炎凉,有时候,想让它怒吼吧,咆哮吧,然而它依然如斯,风欲静,雪尤飞。
这场雪是从下午开始的,寻寻觅觅了许久才总算落实了降落点,前赴后继了无数先驱者,才终于荣膺了第一批勇士。如果要看雪,盯着看、仰望、鸟瞰、卧着……那是看不出花样的。等得不耐烦,任由雪花纷飞,其实什么都没落入眼中。迎风狂舞?谁又有这样好的性子和体格呢?徒劳无功的痴望却又招徕了往日。在尚且不会就笔杆而成为心结的时候,期盼一个有雪的新年,可能就是当时所知“瑞雪兆丰年”的真意吧。不爱嬉闹,只爱疯狂。记忆不像纪录片而更似翻飞的照片,能够定格人年岁的记忆,哪怕一个内心深处心花怒放的期盼。
想着想着才会在恍惚之中品位出雪的舞姿,它在变。完全是不知疲倦的旋舞,或许这也应该叫做顽强。不把南国装扮成银装素束,不让粉墙黛瓦一洗脂粉熏烟……雪又在何苦呢?
在大约两个小时过后,才有雪花开始不断撞击玻璃窗户,好似想一窥这居室之中那个漫无边际的痴想的主人。初中时上过一篇古文《湖心亭看雪》,可惜我文笔拙劣,难以企及张岱的冬雪白描那么的诗情画意。我与他的心境亦迥异。他内心有的是故国怀望,而我却只是碌碌无为的幽思和无始无终的怅惘。
我没有心情去向莫泊桑那样去描写雪霁初晴的夜空,彻凉如水,更容易在眼中留下冰凌,“只有那几棵百年老树,依旧伸展着槎牙的颓枝,像是鬼影僮僮,又像那白骨森森”。
早上醒来,失望南国依旧,到底没有千里冰封啊。黑瓦间镶嵌雪带,足够了。太阳初升,也能映起灿灿银光,那是一种新气、瑞兆。
太阳开得正猛,廊檐却是滴答不停。两天后,这场雪也算是殒消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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