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妈妈要回家散文欣赏
又一个春天到了,又一个清明节到了,可是,妈妈依然没有回家。读小学六年级的斯思独自坐在窗前,望着远处乡村小路上要去扫墓的络绎人群,轻轻地叹息着。
斯思清楚地记得,妈妈是在他读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离家出走的。那一天,刚好是清明节,本来,她是要带斯思一起和大伯到山上去扫墓的。因为,斯思的爸爸从小时候脚就瘸了,行走不方便。
可是,那天,收拾好要扫墓的东西之后,妈妈接了一个电话,神情立刻变得恍惚起来。她跟斯思的爸爸说一个同事病了,要借一点钱,需要出去一会再回来。斯思的爸爸不疑有诈,一直等到傍晚,她却没有回家,打她的电话,却被告知,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斯思也一直在等,可是,望眼欲穿,依然没有妈妈的音信……
幼小的斯思,就这么跟着爸爸过日子。每天,他独自去上学,放学了,马上回到家,不让爸爸有点丝毫的牵挂。爸爸每天都在帮着人家维修家用电器,斯思就搬张椅子坐在旁边温习功课。
想妈妈了,斯思便会坐到窗前,遥望那家乡的小路,盼望奇迹的出现,盼望妈妈会从小路上蹒跚而来。
斯思的爸爸是在三十多岁那一年,跟一个南下打工的外地女子结婚的。因为腿的原因,所以他一直不敢奢望成家,直到她的出现,才结束了他三十多年的鳏居生活。从此,他的生活也出现了七彩阳光,不惑之年,生下了斯思。斯思的诞生,给这一对夫妻的生活增添了幸福的时光。
斯思会走路了,妈妈便到附近的工厂去打工。每天,乖巧的斯思总会趴在窗户上,看着妈妈离家时一甩一甩的马尾巴。妈妈快下班了,斯思又会在家门口,等着妈妈迈进家门时开心的一抱。
斯思清楚地记得,妈妈走了以后,爸爸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满头的银发,脸上的皱纹也爬起来了。那些日子,他有时会对那些来修理电器的邻居莫名其妙地发火。要到妈妈走后的第二年,爸爸才平静了很多。
斯思最快乐的时光,莫过于夏天的晚上,牵着妈妈的手,坐在爸爸的残疾助力车上,在家门口笔直的公路上兜风,然后,和妈妈一起,在路边的小摊上,要了两份麻辣汤,美滋滋地吃起来。爸爸怕辣,便会在旁边悠闲地点着一支烟……
有一天晚上,如银的月光,透过窗玻璃,纱巾般披在斯思恬静的脸上。月光下,妈妈带着斯思,来到一个他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茂密的树林里,一所宽大的房子,门口,一位慈祥的老奶奶正对着他,眯着眼睛,用手指着他。斯思正想问妈妈,这位老奶奶是谁。妈妈却推着他,嘴里不停的说快叫外婆,快叫外婆……
斯思正想喊一声外婆,不料却被一阵粗暴的吼声打断了,他一愣,从床上爬起来,仔细一听,吼声是从爸爸的房间里传过来的,只听见爸爸连吼带骂……好久,斯思才从吼声中弄明白了,妈妈来电话了。斯思怯生生地来到爸爸的房里,爸爸搂住了斯思,一滴眼泪轻轻地滴落在斯思的脖子上。后来,爸爸告诉他,妈妈明年的春天要回家。
花开花落,燕子来了去了,春天就在这样的轮回中,悄无声息地来了走了。斯思在这个春天过去后,就要进入初中了。他看着窗外那火红的木棉花,心里头无奈地,狠狠地说:妈妈,你好狠,不是说春天要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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