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故乡的诗歌
每年,当芦苇爬上坡顶
我就沿着一条路返回
同一条路相同的行程
不像那些刮过村庄的风
无路可循,四处乱窜
肆意地进村
肆意地吹落果实和孱弱的生命
过往的那些我不想再提
只说这一次
站在河堤上
他们看着干涸的池塘,说这杂草怎么就那么旺盛
是不是去年喂鱼的养料在滋养今年的水草
我不说话,也不看草
我抬头看天,天空很空,太阳很小
一缕炊烟在瓦屋顶扭扭身子被微风扶正
那个坐在屋檐下一动不动的人是我大姑
两年前她说要亲手给我做好吃的
现在,她的锅台上堆满杂物
一块煮过的肉长满霉斑
她的左腿和左臂被一阵看不见的邪风
抽走最后一丝疼痛,注满麻木和无情
而那个踉跄着走进暮色的人,有严重的白内障
她听到我的脚步就能叫出我的小名
尽量放慢,越轻越好,最好能像树叶一样
即使落地也不惊动泥土,原谅我,奶奶
我想走进此起彼伏的蝉鸣
这些风吹多年不曾更改的声音,
我一直分不清它们是在呼唤还是在试图掩盖
河滩上,夕阳跟万物道别,
我捡起几块石头,余温尚存
我不知道我是唯一能带它离开的
还是它是唯一能让我带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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