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蔚蓝海岸喝一碗马赛鱼汤散文

说起尼斯（Nice），不少人肯定会先想到尼斯湖水怪。此尼斯非彼尼斯，尼斯湖水怪位于英国苏格兰北部，而我这里说的尼斯是法国南部小城，这里没有湖，但有著名的蔚蓝海岸，是法国第二大旅游城市，号称欧洲最具魅力的海滨度假圣地之一，类似中国海南的地位。

尼斯是我们法国行重要的中转站，从巴黎搭乘TGV（法国高速列车）到尼斯，然后租车自驾环游南部一圈再回到尼斯，最后从这里飞往罗马，期间还用一天的时间去摩纳哥打个卡。

尼斯老城区是游客不会错过的可以感受当地人生活的地方，它完好的保留了18世纪以来的古老建筑。老城里街道普遍狭窄，人车混杂。步行前往，走的越深入，发现生活的气味儿越浓。古老的教堂边上是吵闹的中心广场，一排排的遮阳伞下坐满了喝咖啡、吃冰激凌的游客。四周是五六层的居民楼，一楼几乎都是店铺，满是餐厅和纪念品小店，一家接着一家。

中世纪的石子路顺着土黄色的房子蜿蜿蜒蜒，1米宽的小道两旁散落着不少可以淘宝的小店。迷宫般的老城里，随处是颜色鲜明的建筑，在高低起伏、纵横曲折的小巷中漫步是一种独特的体验。

我们随意逛着，也没有明确的方向，大概的目的地是要到山顶，那里可以俯瞰尼斯全城。沿小道爬了一段台阶，上到一片水泥路，稍显宽阔，很明显这是通向山顶的正路。顺着水泥路爬山，坡度很缓，左手边是山，右手边是海，道路两旁间或跳出来一株株鲜艳的花。

人并不多，我们边爬边拍照，甚是愉悦，穿过一个小瀑布，再爬一段阶梯就到了顶。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平台，有座小房子锁着门，有一对儿长椅供游人休憩。半圆形的围杆充当保护，零星的几个游客在眺望远处傍晚的海。

这就是传说中蔚蓝海岸了。红顶的屋子挨挨挤挤，云层有些厚，在慢慢的漂移，地中海的海水随着忽明忽暗偶尔露头的阳光，疏忽的变换着如梦如幻的颜色，淡蓝，深蓝，靛蓝，黑蓝，多种层次的蓝一片片的相互交叠在一起，就像是马蒂斯高更的油画上一片片涂抹出的色块，独立而又完整，杂乱又和谐。

写到这儿，我不禁想起同样属于蔚蓝海岸线上的摩纳哥，也是我们第二天造访的地方。次日，站在女王宫的山顶上俯瞰眼前的这片海，海天相间的地平线一眼望不到边，只见扬起的风帆影影绰绰。近处桅樯林立，白色的游艇挂着不同国家的国旗，整齐的停在海港内，主人应该是旁边海景别墅里的富豪吧。

海还是地中海，但这里海水的蓝又不同。随着时间和阳光的强弱，明暗交替，如万花筒般不停的改变着颜色，我从来没有发现大海竟然可以如此好看和令人着迷。

宝石蓝欢快的跳动着，像一条条如蛇般的公路镶嵌在静止的蔚蓝色田野里，但这些波光粼粼的五光十色的蓝又不是静止的，而是动态的缓缓转变着各自的位置和形状。湛蓝、深邃、神秘，又平静如镜，如我此刻的内心。不禁涌起一句普希金的诗歌：噢！大海，我要为你唱歌（《致大海》）。虽然眼前的大海不是他诗中所说的“你的蓝色的浪头翻滚起伏”，但却可以感受到“你的骄傲的美闪烁壮观。”

难怪莫奈这个印象派大师要抓住转逝的瞬间，从而有了草垛和里昂大教堂那一系列十几幅的连做。可惜我至今没有发现以大海为主题的类似作品，否则一定会更精彩。

天慢慢西沉。我们换了一条路转下山。回到熙攘的街巷里，恰巧看见一家点评推荐的特色餐厅躲在角落里。那就不如在这里吃晚餐吧。点了菜单上首页的3道推荐大餐，主要是海鲜。看别人餐桌上端上来的五光十色的锅子，倒是满心期待。

等了不久，先是上来一盘生菜——生的蔬菜，什么白菜胡萝卜青椒紫甘蓝，蘸酱吃，酱有两种，一咸一腥，老妈感叹这盘菜的价格在国内能买100盘，豪不夸张。

接着一个黑色的汤锅置于桌正中，分明就是鱼汤。服务员一勺勺的分到每个人的浅盆中，汤呈浑褐色，还没喝，鼻腔里冲进一股浓重的腥味。尝了一口汤，咸，厚，腥味很重。我们用汤勺开始喝汤，店主边上看的着急，连忙口喊wait，边给我们演示正确的吃法。手持一块干面包，上面抹一层辣酱，再撒一层花生和其他东西混杂的碎末，然后泡在鱼汤里再吞食。我依葫芦画瓢，送入口中，味道果然有所改观。原来，这汤不是直接喝的啊。

接着从锅里捞出一条条的鱼肉，鱼有好几种，我无法分辨，但肯定都是海鱼。坦白说，鱼肉老了，没有鲜香，腥味十足，味道我实在不敢恭维。我们开始抱怨，这料理跟我中华美食实在是差距甚大，也不放点料酒姜香料醋去去腥味。谁说法国大餐举世闻名的，我再也不信。后来回看照片时，发现这鱼汤可能就是我们在马赛一直念念不忘的马赛鱼汤。好吧，前几天在马赛因为正宗做马赛鱼汤的馆子价格不菲而放弃，现在看来也并没有什么遗憾。

百度了马赛鱼汤的由来，也就了然了。马赛鱼汤原本是一道平民美食，出身可不像现在餐馆里菜单上的那么高贵。旧时马赛港口的渔民，每天把卖剩下的鱼和边角料（虾贝壳等），加些蔬菜自己烧一锅汤，再配点蛋黄酱之类的东西就是一顿饭。无非是因为简单和省事儿，后来倒成了众人推崇的法国料理。可人家原本要的就是这个粗野和原汁原味，我突然想起了东北乱炖。

第三道菜是个大的铜锅，也是本店最热门的菜品，端上来先从视觉上征服了我。浓浓的鲜红色的番茄鱼汤打底，黑色蛤蜊、红色的龙虾、一些鱼类、鱿鱼、黑色海胆，还有白色的大块土豆，食指大动，揪片面包沾着海鲜汁入口，鲜香可口，味道不错。土豆软糯，混着海鲜的味道，这有点类似西班牙的海鲜饭啊。还好，这道菜没有失望。

吃饱喝足，穿过老城，到英国人大道去散步。顾名思义这条宽阔的大道是尼斯的英国殖民者修建的，是最著名的海滨大道。整个大道长5公里，连接着尼斯机场和天使湾尽头处的城堡山，一边是大海，一边是城市。就这么溜达着，天已然黑了，海风吹拂，很是惬意舒坦。

今天得早睡，明天还要赶一早的班车去摩纳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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