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现代优秀散文
人的一生会走很多的路,有的平坦,有的泥泞。我们在平坦的道路上狂奔,在泥泞中跌倒又爬起来。在无数次狂奔无数次跌倒又爬起中,岁月也悄无声息地走了。
外婆家所在的村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路头。我不知道这个头指的是开头还是尽头。
外婆的家在一座小山上,上山的路很陡,这条路上有我很痛苦的记忆。因为外婆家在山上,而山上除了几户老人家之外就没其他了,因为年轻人都在山下河边造起了房子,而我家房子造得晚,所以我的童年基本上是在山上度过的。既然山上什么都没有,那找乐子就必须要下山,一次次上山下山的经历真是不忍直视。那路笔直,而错就错在这笔直,一般上山的路都要拐几个弯来减一下坡度的,但它却偏不,它非要从山脚笔直伸上山,害我每次上下山都要摔得四脚朝天。很奇怪,即使每每摔得那样惨,记忆中我却从来没有哭过,反而充满了笑声。
有时候和舅舅或者外婆一起上山,看他们从容不迫一步一步又大又稳的样子,我就很郁闷,难道他们脚上有吸盘?而我每次上坡之前都要“助跑”,借着冲劲上了坡,剩下的路连滚带爬。
不必说是在晴朗的天气上山,更不必说是雨雪天气了,幸好山上全是竹子,可以借以扶持,不至于一骨碌滚下山。
零九年的春天,外婆出殡。那是一个阴雨霏霏的日子,我和哥哥一起抬着花圈,从山上下来,有好几年没有好好走过的路,这时却不打滑,那一刻我才终于明白,外婆舅舅他们的脚上是真的有“吸盘”,那是他们对这片土地的热爱与信任、不舍与忠诚。
我家所在的村与外婆家所在的村也有好几里地,很小的时候,我整年待在外婆家,即便是上了小学,寒暑假也是要在外婆家待很久的。来往于外婆家与自己家的几里地之间,靠的是妈妈的自行车。有时候爸爸也在家,他便也和我们一起去外婆家。而我,有时候坐在爸爸的后座上,有时候坐在妈妈的后座上,爸爸骑车太快让人没安全感,所以我大部分时间是坐在妈妈的后座上。但有一次我也很后悔,因为妈妈一个不稳,我们两个都摔进了路边的茭白地,搞得一身泥。不过也不能怪她,那个时候的路还不似现在这样宽这样平整,石子儿很多,泥泞得很。
现在,到处都修起了宽阔平整的大路,交通工具也不再是费力的自行车,但往来却疏了。有时候突然想去看看外婆,却发现找不到理由去。我怎么就不明白,思念哪里需要理由呢?只是想去看看外婆,哪里需要理由呢?
小时候在我爬不上坡时拉我一把的那个老人,我曾以为她不会离开的。以前怎么走也以为走不完的路,不知不觉也已经到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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