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词》相声剧本

文章 2019-07-18 16:25:46 1个回答   ()人看过

乙:是、是

甲:在舞台上演出啊,这个注意力必须得集中。

乙:当然了。

甲:如果精神不集中,那么他就会出偏差。

乙:哎,也保不住嘛。

甲:一个演员未上场以前,必须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坐一坐,沉心抚气的培养自己的情绪。

乙:哎,养养神哪。

甲:上台呢为艺术负责任。

乙:是啊。

甲:为艺术负责任呢,反过来说也就是为观众负责任。

乙:对!

甲:就怕在后台把精神都浪费喽,台上就能出病。

乙:嗯!

甲:差不多的歌剧团的后台公约啊都有这么几项:

乙:都有什么呢?

甲:在业务时间不会客;业务时间不许打百分儿;不许下棋;不准开玩笑……

乙:是、是

甲:就怕把精神浪费了。有的时间那业余演员在台上掌握不住……就在这个地方。

乙:嗯。

甲:演员怕“三谗”!

乙:什么叫“三谗”呢?

甲:就是“眼馋”、“耳馋”、“心馋”。

乙:哦,这叫“三谗”。那么“眼馋”呢?

甲:爱看事。

乙:“耳馋”呢?

甲:爱听事。

乙:“心馋”呢?

甲:爱想事。

乙:哦,这叫“三谗”。

甲:这都容易出错。

乙:嗯——

甲:舞台经验不丰富,也不行。

乙:哎,这是个主要的。

甲:艺术基础不强也不行。

乙:哎——

甲:你看一个演员那,必须有三大特色。

乙:什么叫三大特色呢?

甲:得有这个状元才、英雄胆、别害臊一张脸。

乙:哦,还得要这么三大特色。

甲:就解决问题。

乙:哦,还得有状元才?

甲:哎,可不是那么大才学,就是天赋得强。

乙:哦——

甲:比如说接到一个剧本,首先呢是先看一看是什么内容,看一看这个主题的这个人物,他的这个思想他的这个性格,再看一看周围的环境人物的作风。

乙:哦——

甲:你都把它看好喽,再加上动作感情表演出去他就不会错了。

乙:哦,是喽。那么这个英雄胆呢?

甲:就是你胆子得冲!

乙:哦,是胆子得冲。

甲:就是接到剧本,你得把它美化喽,在台上你演出一段相声,不能跟背书是的。

乙:那是啊!

甲:比如说吧:有的地方需要添,有的地方需要去,你得动手。比如说坏喽,没关系,你再检查怎么说坏的,你再把它提炼好了,这个没有提炼不行。

乙:哦,是喽。

甲:得有二度创造的能力,得有这个才学。

乙:那么别害臊的一张脸呢?

甲:假使说坏了的话,别害臊。比如说忘了:有的人呐就犯这毛病,中间说忘了呢脸就红了。

乙:唉,红了。

甲:脸这么一红,脑袋后面“rer”的一声,腿呀也发颤悠了,手脚冰凉,可直出汗,你说这叫什么病呀?

乙:真是嘛!

甲:这叫什么舞台掌握不住,这样你就得像职业的学习!

乙:哦,专业的。

甲:你看我们要是说忘了的话,也看不出来。

乙:嗯。

甲:因为什么呢,我们这儿保着险呢。

乙:唉,这是甲乙嘛。

甲:我这边词儿他也会,他那边词儿我也会。

乙:对!

甲:比如说我这边说忘了,我可以告诉他。

乙:嗯?

甲:他能接着说。

乙:那么你那儿忘了你能明着告诉我吗?

甲:哪能明告诉?

乙:还是啊。

甲:我们有一个暗令。

乙:什么暗令?

甲:说忘的时候,冲他一歪嘴儿就得。

乙:唉。

甲:您也看不出来,您认为呢这是个动作。说着说着忘了一歪嘴儿,他就知道了。哎呦,歪嘴儿,这是忘词儿了。

乙:他忘了。

甲:他就接着说,或者他提拨我。要是他那边儿忘了呢?他冲我这边歪嘴儿,我给他接着说。

乙:唉,这是我忘了。

甲:要说您看我们俩对歪嘴儿,那是全忘了。

乙:全忘了!?

甲:全忘了也好办。

乙:怎么办呢?

甲:冲您一鞠躬。

乙:嗯。

甲:换后场!

乙:没那么容易的!

甲:反正是说功儿好办,比如说这儿说忘了,可以插字儿,利用这个时候呢,能把词儿想起来。

乙:哎,来个倒插题。

甲:最怕是唱功儿的。

乙:哦,唱功儿。

甲:唱功儿的有管营,有板有眼有腔有调儿。

李,嗯,腔调板眼嘛。

甲:你差一丝一厘也不行!

乙:那是呀!

甲:提这是个笑话。

乙:什么笑话啊?

甲:我们有个朋友。

乙:哦,您的朋友。

甲:姓王,叫王雨田。

乙:喔。王雨田呐。

甲:他是个票友。

乙:哦,票友。

甲:唱京戏的。

乙:京剧。

甲:唱老生。

乙:是、是。

甲:谭派老生。

乙:哦,谭派老生。

甲:他有一出戏学的最像!

乙:哪出啊?

甲:《探母》。

乙:哦,《四郎探母》。

甲:由打《坐宫》起到《回令》止,都拿的下来。

乙:哦,嗓音好啊。

甲:头上都不出汗,不饮场也没倒过仓,钢嗓子一条。

乙:哦,这么好。

甲:就是一样缺点。

乙:哦,哪样?

甲:没有舞台的生活。

乙:哦,是喽。

甲:净在这电台上或是清音桌儿上,没彩唱过。

乙:嗯。

甲:大伙儿朋友就撺掇他,哎,老王,你唱的这么好,为什么不彩唱一下?票友下海红的有几位……

乙:敢情是喽。

甲:当初言菊朋老先生,那就是票友啊。

乙:是啊。

甲:还有那郝寿臣先生。

乙:对!

甲:也是票友啊。管绍华、许翰英……

乙:哎,李宗义!

甲:这都是票友下海啊。

乙:是嘛。

甲:给他说活了心了。他说好吧。你们给我组织个园子吧,我露场戏。

乙:嗯——

甲:就给他租了个园子。

乙:是、是。

甲:这个园子可以呀容纳一千多座儿。

乙:哦,一个大剧场。

甲:他就把这个戏码贴出来了。

乙:哪出?

甲:全本的《探母》《回令》。

乙:哦,使这个打炮。

甲:这个月份别扭。

乙:什么月份?

甲:正在旧历的五月底、六月初。

乙:噢,正热啊。

甲:天气大热。头一天打炮,这出戏拿出来,不该他露脸,把词就忘了。

李,嗯,怎么啦?

甲:就是没有经验嘛,每天他不演戏的时候他心里也没病,唯独着知道今天要演出了,打早上起来这个心里就起了化学作用了。

乙:化学作用?

甲:站在那里难受,坐在那里难受,吃也吃不了了,喝也喝不下去了。

乙:唉,干脆就甭吃甭喝了。

甲:真没吃没喝,上园子盯场去了。往那儿那么一坐啊,每天见到朋友,话多了:张不长、李不短、仨蛤蟆六个眼。

李,哦,真能说还是。

甲:唯独到这天往那儿一坐,没词儿了。

乙:嗯。

甲:脸上变颜变色,心里净盘算这个事情。

乙:哎。

甲:他心里就这么想……

乙:他呢?

甲:今儿我头一天露戏,露脸也在今儿个,现眼也在今儿个。你越盘算事是越有事儿。

乙:哎,这是小心嘛。

甲:到了是时候,人家负责人过来给他扮戏。

乙:对呀。

甲:已给他勒这个网子,拿那个水纱刚勒头一个扣,打这儿说啊,就有点晕的乎儿。

乙:唉呀。

甲:反过来勒二个扣,往上一吊这个眼眉,打这儿说啊,十成能耐楞给勒回二成去。

乙:嚯,剩了八成了。

甲:他没有这个生活啊,勒上他眼晕。瞅什么都是重的,取消二成能耐。

乙:唉,差了二成喽。

甲:里面得楦一胖袄。

乙:嗯,胖袄哇。

甲:为什么呢,因为那个场衣肥大,里面楦那个胖袄,显得魁伟。

乙:好看嘛。

甲:好看!要不楦这胖袄上场这样……跟海萝卜似的。

乙:那多寒碜呐。

甲:因为胖袄那挺老厚的棉衣裳啊。

乙:是啊。

甲:楦热的出不来气,又取消二成能耐。

乙:得,剩了六成了。

甲:穿那个海靴,那个底子这么老厚,分量倒是不大,蹬透底。但走道和纯便鞋不一样了,它上晃,脚底踩棉花了,又取消二成能耐。

乙:得,剩了四成了。

甲:戴一胡子算什么。。。

乙:嗯,髯口啊。

甲:没有多大分量,说话就有障碍了。又取消二成能耐。

乙:得,剩了二成了。

甲:穿上蟒,挂上带,带上帽子,贴上翎子,挂上狐狸尾,都捯饬好了,往这儿这么一坐,净等着盯场,在这个时候,紧关节要的地方到了。

乙:是啊。

甲:压轴下来了,换大个,换场面起冲斗,一打那锣:锵锵锵锵锵锵锵。他听着那心里头随那锣就蹦起来了“噔噔噔噔”

乙:嚯。

甲:就跳上了,要没这咳喽嗉挡着,心能蹦出来。

乙:唉,是小心嘛。

甲:就那么害怕。

乙:嗯。

罗,坐的住了,小锣响“嘚——嘚——”挑帘儿出去。

乙:该出场了。

甲:往前一迈步,头里来个碰头好“哗——”

李,哎,这是欢迎他。

甲:坏了。

乙:他怎么了?

甲:打这儿说啊,一成能耐都没有了。

乙:是啊?

甲:他瞅台下的眼晕啊。

乙:哎呀!

甲:可也别说啊,您琢磨这个情理,一千多人呢,就是二千多只手哇。

乙:每人两只嘛。

甲:要是扬起来冲他晃悠,站到高处往下这么一看呢,是眼晕。

乙:唉。

甲:你还甭说那么些人那么些只手。

乙:嗯。

甲:你还甭说让他唱,走场儿都走不上来了。

乙:嗯,走场。

甲:这老生他出来有规矩。

乙:嗯,什么规矩呢?

甲:一叫板……

乙:你给学一学。

甲:“嗯吞”,出来,斜着身往这儿这么一站。

乙:干嘛斜着身呢?

甲:姿势美呀。

乙:噢,好看。

甲:不管唱老生、唱青衣、唱花脸,出帘都得斜着身儿,眼睛一飘,美!

乙:哎,精神么。

甲:就跟照相一个样,你看照相,也是斜着身儿照出来好看。不管是整身儿的是半身儿的,还不管是什么姿势,即身上背光,这往这儿一站,照吧,照出来就自然、美术,或者这么一个姿势,都好看。

乙:对。

甲:就是没有正着身儿照相的。

乙:要正着身儿照呢?

甲:那寒碜哪。

乙:也不准呢

甲:技师在那儿对光,这位往这儿一站,这样——

乙:哎,怎么意思?

甲:非得斜着身儿,往这儿这么一站,有身段儿。盘起袖来,整冠、捋髯、透袖、盘起来,端带、迈步亮靴往前走,到东台口。

乙:哦,到了东台口。

甲:这有个引子。

乙:哦,什么词儿呢?

甲:词儿是这词儿:

乙:怎么个念法?

甲:“金井锁梧桐,长叹空随一阵风啊。”

乙:哎,引子!

甲:一透袖,转过来,入小座儿。

乙:哎,怎么叫小座儿?

甲:桌子头里搁把椅子,那叫小座儿。

乙:嗯。

甲:那椅子要在桌子后面搁着是大座儿。

乙:哦,是大座儿。

甲:在旁边搁着那叫偏座儿。一边一把那叫八字儿。

乙:嗯,这都有规矩。

甲:这都是规矩。往小座儿这么一坐,有四句定场诗。

乙:什么词儿呢?

甲:词儿是这词儿:

乙:怎么个念法呢?

甲:“失落幽州十五年,雁过衡阳各一天。高堂老母难得见,怎不叫人泪涟涟。”

乙:定场诗。

甲:“本宫,四郎延辉。”

乙:道名姓。

甲:这是原词儿。嗯,那天哪,就我们这朋友王先生,一出帘儿,眼晕了,他走不上来了。

乙:是啊。

甲:哆嗦上了,这模样就出来了……

乙:怎么出的场啊?

甲:“嗯吞”

乙:嚯!

甲:“怎么意思?怎么这么些人呐?”

乙:人家捧你来了。

甲:“怎么都瞧我干什么啊?”

乙:啊?

甲:你演戏,人家不瞧你嘛?

乙:真是嘛!

甲:这人我看他们都别扭!

乙:怎么了?

甲:我怎么看不到他们腿啊。

乙:啊?都坐着呐!

甲:真是嘛,你多好的票友也得坐着听。

乙:还是啊。

甲:也不能说票友儿上来拿大顶!

乙:没这么听的。

甲:走不上来了,这样就出去了:“嘚——嘚——”

乙:这是杨延辉嘛?

甲:这是半身不遂!

乙:嗐,多寒碜呢!

甲:就这样蹭,蹭到东台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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