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似水童年-散文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六一”儿童节,同事之间也互相发短信祝愿我们这些大龄儿童节日快乐。还有很多同事上班时就在计划晚上要带孩子去吃肯德基和逛街什么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也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童年,眼睛竟不知不觉中湿润了。
我五岁的时候,就能隐约记得不少事情了。记忆最深的就是和爷爷奶奶坐在火车上的情景,更多的是苦苦的中药和疼痛难忍的针灸。听奶奶说,我一岁的时候特别调皮可爱,到处走动,很讨人喜欢。就在那年可怕的小儿麻痹症开始在我们乡下流行了。一天夜里我发了高烧,爸爸在工厂没有回来,妈妈和奶奶就抱着我来到村卫生室。值班的医生说没有什么关系,打一针就行了。奶奶特别问了下,说我腿都不能走动了,医生还是说不碍事。碰巧的是,那年我们队里负责发麻痹丸的人正好不干了。我因此错过了最好的预防和治疗机会。等爸爸从报纸上看到相关报道,回到家马上把我送到大医院时,医生只能对此表示遗憾了。
每次提到这件事情,一家人都在那唉声叹气,妈妈更是对爸爸一肚子意见:为了工作竟然耽误了自己儿子的一生。所以从小到大,爸爸一直很疼我,从来没有打过我,好像在弥补对我的亏欠。
尽管医生已经明确表示我今生注定要与拐杖相伴了,可是家人还是不甘心。因此在我的记忆中,爸爸和奶奶带着我跑遍了大半个中国,每次都是失望而归。我对坐火车那次记忆特别深,火车上的灯是一亮一灭的,奶奶还给我买了个五角钱的雪糕,真甜。那种味道,现在想起来还是那么熟悉。看来医院是治不好了,于是家人又想到了民间疗法。一会听说吃这个中药能治好,家里人马上买来,煎熬给我吃。每次喝中药,我都哭着不吃,因为太苦了,姑姑和妈妈就偷偷在药里加糖。现在想起来,嘴里还发苦,那种苦是深入骨髓的苦。记忆中的童年我喝了两框的中药,所以长大后,我都很怕吃药。一会爷爷又听说,针灸能治好我的病,马上就把大夫请来,好吃好喝伺候着。我睁着大眼看见那个人把针在火上烤着,不知道要做什么。等发现是要扎在我身上时,我拼命的哭,想踢腿,可是我的腿不听我的使唤。于是我只能忍受那火烧般的痛。也许那个人感觉还不够刺激,居然用手弹那扎入身体的银针。几次我都哭的没了气。妈妈和奶奶姑姑他们都躲在外面哭,经过几次炼狱般的治疗,根本没有什么效果。家里人再也忍不住了,把那些招摇撞骗的郎中们都轰走了。苦也吃了,痛也受了,腿还是那样。也许这就是命吧,很多人常这么说。
因为不能像正常人那样走路,所以别人都上学了,而我只能一个人在家里地上爬着(那时年纪小,不能拄拐杖),自娱自乐吧。那时我经常坐在门口,等邻居小孩们放学,只有他们回来才有人陪我玩。其余的时间我感觉很孤单,后来比我大点的邻居,每次放学回来就教我认字,慢慢的我也认识了不少。上学时老师就经常夸我悟性很高,我想这天赋是上天特意送给我的一份礼物吧。爸爸虽然工作很忙,也抽空给我买来小儿书让我自己看。渐渐的我认识的字越来越多,已经不满足那些插图书了。爸爸就把书柜里的书拿出来让我试着看,没有想到在没有上学前,我居然无师自通把爸爸书柜三分之一书翻看完了。因为从小养成爱看书的习惯,从小学到大学我的语文成绩一直很优秀。我想如果没有那段早期自学,我也许这辈子就和大学无缘了。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有很多人为我计划好了未来,什么去学修鞋,或者学修电视机。是那些书和家人老师同学们的支持鼓励,让我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我念完了大学,毕业后分配了工作,去年国庆又结了婚。现在还有很多人会说,如果我不是腿有残疾,我也许还考不上大学呢。我想或许这也是命运的一种刻意安排吧!命运在我童年那年拐了个弯,正当我感到“山穷水尽疑无路”时,是亲人老师同学朋友的支持和帮助让我看到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现在有时候想起来还是满后怕的,如果我当初没有上成学,也许我现在的命运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了。说不定我此时正在路边给人修鞋或者修电视机什么的呢?
明年的今天,我也许就要给我的宝宝过儿童节了。今天把这些芝麻陈事写出来,就是想继续勉励自己,童年那些苦没有白吃。因为鲁迅说过:三十岁前如果没有吃过苦,三十岁后一定会加倍吃。我一直坚信,当命运让我失去用双腿行走的权利时,上天一定会送来一双“拐杖”支撑我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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