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青春之年轻的田老师散文
田明,是我们学校一个身材高大魁梧,性格较为温和的年轻教师。他如果不是脸上长满了青春痘,那可是相当英俊和帅气的呢!不过,年轻人长青春痘倒是很正常的,因为不长青春痘的年轻人似乎很少很少。田明老师倒不大在意自己脸上的青春痘,一任其在自己的脸上土生土长,自生自灭。
我刚分到这所乡村初中时,他曾劝我和他一起参加全国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我那时较爱贪玩好耍,觉得自学考试太恼火了,便没同意,说是今后去参加函授。因为函授比较轻松,据那些参加函授的老师说,平时你不必用功,等到了考试那一个多月,你用心地把老师复习的内容记住就行了,因为考的基本上就是这上面的内容。而且只要是参加了函授,就能毕业。不过那时的函授得等名额,一年难得分配来一个名额,学校便按资排辈,资格老的先去读,像我们这样的年轻后生,只能苦苦地等,最后等到跟俗话说的“媳妇熬成了婆婆”才有机会。田老师见我没有听他的,只是摇头叹息。
田老师只用了两年时间就拿到了专科毕业证,他便是我们学校学历最高的老师。由于他是参加的自学考试,而不是函授,所以他的水平也就较真格的了。他所教的学生都很佩服他,都喜欢听他讲课。因而他所教的班成绩在全区名列前茅。区教办室根据他的业绩,把他提拔为我们学校的教导主任。
也许因为同是年轻人的缘故吧,他与我们这些年轻人还是很合得来的。他不大爱打球,有时我们在球场练“散打”(就是在篮下投投球)时,他也会来跟大家一起跳跳。不过他的球技也只是到能接住球,一个人能慢慢地把球运走这地步,所以我们如果要分成两组来打,他就不行了,只能站在旁边当观众,我们都说可惜了这么一副好身材,他倒乐呵呵地说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
是的,田老师有他自己的用场,那就是读书。他空余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看书,我们都羡慕他能静下心来看书,像古人说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而我们却闲不下来,一坐下来看书那心却跑到外面去了,支楞着两耳听外面的动静,一听到有人喊“打篮球”或球场上有打篮球的声音,那板凳上就好像长出了钉子,怎么也坐不稳了,起身就往球场上跑,结果,看了半天也没能看上一两页。
田老师的父母在区供销社工作,他的家自然在区上,他每个星期天便都要回家。我们那时也只耍星期天。
在一个星期天,田老师的邻居安电视天线。那时候的电视还算得上是稀罕的东西,只有少数人家才有,那电视的天线都是自己做自己安,那天线很庞大笨拙的,不像现在有闭路,拉一根线就行了,还能收好几十个台。他的邻居家为了能让电视收视的效果好,就把天线安在屋顶上,为了能让天线在屋顶上立起来,邻居在天线四周用铁丝牵住,这自然要人帮忙的了,田老师见了,就主动地去帮忙,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田老师和其他三人分别拉一根铁丝,那天线在大家齐心协力之下,在屋顶上立了起来,屋顶上的人在固定时,不知怎么的,那天线不但没能固定,反而倒了下来,结果田老师拉的那根铁丝随着天线的倒下,搭在了高压电线上,那高压电流通过铁丝将田老师击倒在地,等大家慌忙去把田老师救下来时,田老师已不能说话了。幸好田老师被电击的地方离区医院不远,大家便把田老师抬到了区医院,当时值班的医生跟田老师也很熟的,他在听大家把情况说了后,又看到田老师很难受的样子,就跟田老师打了一剂强心针。当时在场的人看到医生在跟田老师打强心针时,田老师的头直摇,可大家都不知道田老师摇头是什么意思。就在这医生打了强心针没多久,田老师就咽气了。
事后大家才知道,这被电击了的人,切忌打强心针。田老师的父母也想起了儿子曾跟他们说过电击的人是不能打强心针的,这强心针一打,那人就没救的了。当大家去找到医生时,那医生却说他看到自己与田老师是熟人,才好心的打了一支强心针。大家见医生是出于一片好心,也就没追究他的责任了。想不到田老师竟为庸医所误。
我们在听到这噩耗时,都不相信,可这也由不得我们不信。我们痛心地感觉到,像田老师这么好的一个人死于非命,真的是老天无眼。
在田老师举行追悼会那天,我们全校师生都臂戴小白花,拿着我们自己做的几个大花圈,走了十里路到区上去表达我们的哀思。在追悼会现场,田老师所教的学生都哭成了一片,我们的眼角也湿湿的,倍感伤心难过。
现在,田老师已去世二十五年了,他在我心里定格的仍是当年他那年轻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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