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爱殇小时
篱落疏疏一径深, 树头花落未成阴。 儿童急走追黄蝶, 飞入菜花无处寻。自考场归来,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脑中还在想着今年浙江省高考二选一命题作文:“触摸城市”/“感受乡村”,想着要是我是考生,该选哪个题目来写,该怎样来完成这篇作文。耳边却忽然传来一个女童嫩声嫩气的背诗声。这篱,这树,这走,这寻,正是南宋著名诗人杨万里的《宿新市徐公店》。我不禁回转头,对那个可爱的十一二岁的小女童报以赞许的微笑,见我笑,她也笑了。我知道,她背的是课文。这篱是乡村的篱吧,这儿童也是村里调皮的儿童吧,追黄蝶,骑牛背,吹长笛,那小人儿,光着头,赤着脚,急走在黄蝶翩翩,菜花芬芳的图画中,春天也会醉倒在这样的美景中的吧。
描写乡村美景的诗句还有很多,如孟浩然的《过故人庄》:“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陶渊明笔下的田园美景,天然浑成,趣味盎然。那么,还是写感受乡村吧,我对自己说。我生在乡村,长在乡村,那儿的一草一木,一石一鸟,一山一水,于我都是那样的亲切。
要写乡村的瓦。乡村之于城市最大的区别就在于那老屋房顶上的灰色的瓦,它们肩并肩,手拉手,我挨着你,你叠着我,共同驻守着屋顶,遮风挡雨,老屋是有年份了,那瓦片,也有年份了,它们静默在乡村的天空下,如我的爷爷一般,耳朵聋了,背也驼了,唯一不变的是那关心与爱护的眼神。最好是下雨的春夜,躺在屋顶下的木床上,细听雨声淅淅沥沥打在瓦片上,然后汇成一股水流顺着瓦片往下淌,再顺着屋檐或急或缓地滴落在地上。在那样的雨声中,我会听到爷爷奶奶在唠家常,我会听到谁家的年轻妈妈在给她的宝贝唱童谣,我会听到小狗在吮奶的声音,也会听到母狗满足的翻身;母鸡在转身,轻轻地,深怕压坏了身子底下的鸡蛋,那蛋中藏着鸡妈妈一生的希望。雨渐渐越下越小,乡村的夜睡着了,我最终也睡着了。
要写乡村的狗。乡村的狗是孩童的玩伴,在乡村这一副水墨画中,狗与孩童是永远在一起的。在乡村,狗是不会说话的孩童,孩童是会说话的狗。孩童到哪,狗到哪。阶沿边的水泥板上,大人孩子都喜欢坐在那儿吃饭,一边吃饭一边“开会”。狗当然也会在,狗或蹲或站,眼巴巴地盯着主人或孩子,指望着主人孩子把吃剩的肉骨头扔到自己面前,有大胆的狗会趁主人与孩子不注意,就从孩子的碗中抢肉块吃,孩子大多开心地笑,主人大多只是骂一声,“这狗东西。”话语声中可全是纵容。似乎那狗也成了自己的另一个孩子。
更要写乡村的人。乡村的人淳朴,郭厚。似乎一个村子就是一家子。曾读过一篇文章,题目为乡村不言谢。文中说道,偶然发现,在农村,村人去别人家借东西时都不言谢,借东西的人开门见山,“他二嫂,我家菜油用光了,你家的倒点来。”被借的一方连忙去拿,好似自己才是借东西之人,“够没?”“够了,响午后我叫我家那个还回来啊。”“不必的,拿去就是,就这么一点菜油。”这样的借,可以大到割谷机什么的,也可以小到一枚绣花针。村人却全都不言谢,是啊,谢谢,你好之类是属于城市的,乡村的土壤里长不出这类词语的。
改革开放三十周年,城市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乡村也在悄然改变。村头那幢漂亮的别墅似的新屋,就是讨饭弟家的。三十年前他家可是乡村是最穷的,如今,却住进了村子里最漂亮的新屋里。如今,村东头那家豆制品厂就是讨饭弟儿子创办的。那经过改造的气派的厂房以前就是村子里的碾米厂。这样的变化,又岂是一言两语能道尽。
乡村在悄然变化,或许有一天,乡村的黑瓦全部会被红瓦替代。不变的是,乡村的狗,乡村的人,乡村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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