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亡杂文随笔

他在街上缓慢地走着，威士忌辛辣又带着薄荷清爽的味道在唇舌上翻涌炸裂。

已经记不清自己进了多少家酒吧点了多少杯威士忌，进门点酒闷声喝完付款出门，他茫然机械地重复着一系列动作。

街道上树影从他身边缓慢行过，街上的人像穿梭在不同的平行空间里，夜色不动声色的翻涌而出。

他脚步有些漂浮，头脑却异常清醒。黑色的瞳孔锋利地聚焦在道路的尽头，仿佛窥视着时间之外的景象。

“季景然死了...”，他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会...”

马路上疾速行驶的车似乎将它的形体幻灭，只留下绵长的一道带色彩的幻影，划破空气的喧杂声吞噬了男人的低语。

“死亡”将它的沉重放在了男人肩上，男人似乎不堪重负，在街角的树旁蹲下，将头埋进双臂间，身子剧烈地颤抖。

从高中就开始压抑的情感被酒精点燃，火焰攀岩着他的神经，一寸一寸的烧灼。胸膛处似乎有岩浆淌出，将他的四肢内脏消烬融化。

他突然猛的站起身，开始狂奔。

不知跑了多久，他只感觉自己似乎将整个世界都甩在了身后，他来到了季景然家楼下。单元门需要住户卡才能打开，他在门口一边踱步一边等待，低着头犹如困兽。

终于有人从单元门里出来，他径直从门口冲入电梯，按下顶层。他在电梯里深呼吸，让自己被剧烈心跳和酒精麻痹的头脑镇静下。

“叮”，很快到了顶层，他缓慢走出电梯，来到天台。

风肆意贯穿了他，将他和夜色融为一体。

他点燃一根烟，背对着风想吐出几个烟圈，可刚刚吐出来还为成型就被风击碎打散。他连试了好几次也没能成功。

他笑了，眼角划过的泪水嘲笑着他笑容的虚假，城市的纷杂冗乱被他的泪水淹没。

他向着天空说：“景然，我一直没敢告诉你我爱你，我怕说了你咋们就会断了。这么多年你也一直没能安分下来，换女朋友的速度比我们联系的次数还多，我多想给你说别折腾了，来我这和我过一辈子吧。”

哽咽了许久，他继续说：“我还没来得及鼓起勇气告诉你，你就走了。你留我在这个再也没有你气息的世界上，你....”

不断流出的眼泪带着滚烫的温度，溅落在地上，炸裂出滚滚雷鸣。

他走上天台边缘，用袖子抹掉了眼泪，沉默地站着。

他伫立在城市的中心，犹绝世独立。

他往前跨了一步。

飞跃，翱翔。

“景然，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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