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滚滚散文

1、半梦半醒之间

2009年的7月10日，我想我会记住这个日子。在这个日历牌上注明忌出行、嫁娶、修造、动土的日子，我经历了很多的第一次，我不愿意我的经历以这样的方式变得丰富，但生命中就是永远有特殊的意外！

关于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我已重复讲过多次，我讲给了我的家人、朋友、路人还有警察，现在只不过将其复制到纸页之上而已。

那是下午的三点多钟，我与妹妹结伴逛街，交通工具是一辆电动车，搭乘方式是妹妹担当驾驶员，我在后座安坐，一路闲聊，很是惬意！行至下西门临近市场的路段，突然只见一辆摩托车逼近眼前，刹那之间我已栽倒在地，左臂上的挎包已不翼而飞，瞬间醒悟：我们遭遇了抢包飞贼。我大呼一声：“有人抢包！”妹妹这才反应过来，驱车去追，我在后面也是一路狂奔，不过一段路程之后，我业已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了，对于跑步我实在毫无半点心得，何况此刻飞贼早已绝尘而去，不见影踪，追赶也是徒然。停顿下来我才发现自己的左臂肘部血流不止，左手手腕处也有擦伤。我挎包被抢又身受外伤，可谓损失惨重。挎包里有我和妹妹的手机、钱包，还有我的身份证件及邮政卡，我此时此地身无分文又失掉了联络工具，真不知如何是好？恰巧就近有一小卖部，向老板说明情况后请求援助。老板是一个二十左右的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他热心地为我的手臂贴上了创可贴，并且让我使用他的手机。同是年轻人，飞贼就在伤人，而他就在助人！

家人赶到后，妹妹也无功而返。我这才到诊所处理了伤口，继而开始挂失手机，挂失邮政卡，由于身份证件的丢失，也给挂失带来了难度，一番奔波下来，总算办妥！

回到家里已经六点钟，父亲要我报警，我这才想起110。从事发到现在，我所遇的路人也好，家人也罢，没有人想到报警。不知道是我们的法律意识淡薄还是此地110的公信力不够？还好，110的接线员态度很好，多多少少对我有点安慰。六点半钟，我又前往刑警大队详细说明情况。

到目前为止，我实在是经历了太多的第一次，第一次被抢，第一次受伤，第一次挂失，第一次报警，第一次光顾刑警大队。敲门进入办公室，映入眼帘的有三位办公人员，其中两位正在电脑上看最近热播的电视连续剧《我的兄弟叫顺溜》，欢笑声不时荡漾开来，与空调中释放的冷气搅拌在一起，轻松肆意而不加丝毫掩饰，俨然这里不是办公场所，而只是休闲娱乐的消夏之地。对于警察这个职业，我有一份天然的敬意，不过，我得承认此情此景让我有些失望。一问一答地向另一位警察说明完事情的始末后，我签名画押结束流程，在准备告辞离开之际，给我办案的警官示意正看电视剧看的酣畅入迷的其中一位警察，让他送我出来。那位警察果然听命，但我体会到了他那迫不得已的热情，以至于临出楼宇门之时他唯一担心就是我会把门弄坏。原来这就叫做报警，怪不得有路人告诉我，下西门护城河一带这几日频发抢劫事件，受害者却没有报警，大多自认倒霉就是了，而我在警局说到此事时，警察也是一无所知！也许抢劫相对于凶杀实在是微不足道，所以警察先生们难免表现得轻描淡写，而这种态度反馈给市民的感觉就是破案的遥遥无期、了无希望。既是如此，报案又有何用呢？

再次回到家，天色已经入暮。整整一个下午，我都身处半梦半醒之间，太多的猝不及防让我疲于应付。首先，我受到了惊吓，飞车窃贼谋财之时不免害命，他们行为的恶劣也就在此。听说七月九日那天有一大肚孕妇被抢，受伤不轻。对我和妹妹作案的两个窃贼，看背影，他们都是健壮强悍的青年人；论作案手法，娴熟之极，不足一分钟就手起包飞；论作案时间，就在朗朗晴空、光天化日之下，除却胆大妄为之外也说明其有过硬的心理素质；论两人的合作，也算亲密无间，速度与时机均拿捏得恰到好处。如果这样的年轻人，走的是一条正途，不定会有怎样的成就？可是事与愿违，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在痛恨之余也隐隐地为他们遗憾！再者，我也没有想到一直陪伴我的手机、钱包竟然以这样的方式与我作别。手机承载着我的太多回忆与故事，储存着我所走过的岁月痕迹，那里面有亲朋至友的款款深情；还有我的钱包，我总是把它擦拭得干干净净，无论大钞小钞都分门别类、齐齐整整地让它们舒服地躺在皮夹里，这样做是出于对金钱的尊重与爱惜，更是出于对自己劳动所得的尊重与爱惜；但而今它们就这样消亡在我的生活中，原来学会珍惜真的就是为了弥补失去后的缺憾啊！

总之，今天是我破财又倒霉的日子，不过仍然具有正面意义。我庆幸我遭遇了血光之灾却受伤不重；我也庆幸犯罪的不是我，而是他人；我还懂得了生命真的无常，要抓紧一切的光阴来做有意义的事。放暑假的这十几日，我终日饱食、昏昏欲睡，既隔膜了读书学习，也疏远了笔墨纸砚，如此懈怠实在惭愧。今日之事也算为我敲响了警钟，而且所受之伤一两日也不得痊愈，如此就静下心来读书修身、写文涂乙吧！

2、心随发动

小区门口新开了一家名叫佳钰的理发店，妈妈说理得不错，恰值我头发需要修剪，便欣然光顾此店。

理发师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少妇，长相平平淡淡，态度中规中矩。此处店面很大，顾客很少，截至目前为止，只有我一人而已。对于她的技术，我不敢盲目乐观。这些年因为头上的三千青丝，我光顾过大大小小的店，对于美发也有不少体会。现如今，大店名店的的理发师，已经以远道而来的男性为主。也许对于美发事业来讲，也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吧！这些操着外地口音的理发师大多身材消瘦、装束时尚，剪发时把剪刀玩得飞转，潇洒地演绎着各式剪法，很有些作秀的味道。他们在修剪中也帮顾客进行发型设计，所以烫个发剪个发型花个二三百块实在不足为奇。再加上洗头小妹见缝插针、甜言蜜语地向你推销护发用品，花费突破五百元也是稀松平常。如此消费一番作别理发店时，人不见得漂亮了多少，囊中空空却是实实在在的。

还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她开始剪了。手法还算干净利落，而且也适时询问我的意见，看是要长一点还是短一点，厚一点还是薄一点，这也算是充分尊重顾客意见吧！我见过不少理发师，你跟他讲意见时他多半地反应就是不感兴趣，而且以这样剪好看为由拒绝你的要求。如果你再次反驳，他会回答：“这样剪真的好看，你要相信我的审美能力。我给你剪过后，你真的就不想再用别人了，因为我实在剪得太好。”面对这样自信到自恋的理发师，你还能说什么呢？况且他还处处打着为你的美丽着想的幌子。

不到半个小时，头发剪毕。观镜自瞧，层次打得还算齐整顺溜，长短厚薄也处理地恰当。不像上次我剪完头发一回到家，妈妈就惊问：“是几只老鼠在你的头上撒了野？”我还真就不知道有几只，我只知道层次打得凸凹不平，毫无章法。但我还是镇定地告诉妈妈这就叫个性，心里却盼着头发快快长长，好遮一遮这所谓的个性。不过就算如此，也不算是最为糟糕，我遇到过极不靠谱的理发师，那是初中时候的事情了，那家店位于城隍庙街，名字叫“柔柔理发店”。我的很多同学都说理得好，我便去光顾。那时候我还是留着齐耳短发的小女生，对于流言还是真言缺乏辨别能力。来到此处方知理发店的名字源自理发师的名字——柔柔。如此曼妙的名字实在惹人遐思，而且柔柔本人也长得丰腴有加、娇艳华丽。至于她的理发技艺更是惊天地、泣鬼神，剪到一半之时就用剪子划伤了我的左耳朵，剪完后还给我垂在后颈部的发梢留了个小豁口，齐齐的头发尾端宛如开了个小门洞，大煞风景之余更大煞我的心情。即我之后，她又给一位老大爷剃头，不出三分钟便已剃出血丝，我见状仓皇逃去，这柔柔的缠绵之下蕴藏的却是尖利的刀光血气，实实让人消受不得！还幸亏不是美容，否则早就破相了。那年我戴了整整一个冬天的帽子，直到“小门洞”渐渐与周边的发丝融为一体，这件事也渐渐淡忘在时光地流逝之中。直到三年之后，又和同学相约剪发，走进同学推荐的理发店一看，理发师竟是当年的柔柔斯人，往昔情景跃上心头，我又惊又骇，撒脚就撤，同学问其故，我说明原委后我二人相视大笑。时过境迁，也许柔柔女士的理发技艺早已今非昔比了吧！

“来，洗头吧！”理发师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今天的程序有点拧，往日理发先洗后剪，今日先剪后洗。她洗得很认真，每一处头皮的痒处都揉到挠到，而且还反复洗了两回，好久没有如此受用了。以往光顾的名店，洗头小妹嘴巴很甜，洗发态度和技艺却着实一般，感觉就是随便抓挠几下就敷衍了事，往往是痒处正痒的紧，正期待她多挠几下，却是哗的一声水声冲洗已然完毕。记得有一次与同事一块剪发时，洗头小妹不仅洗湿了她的头发，更把她后背上的衣服也洗湿了，真让人郁闷难当啊！

洗发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冲洗得很到位。要离开时我询问价钱，她说：“刚开张，实行优惠，就给五块钱吧！”真是物超所值啊！看来理发也应该返璞归真，应该摒弃浮光掠影、华而不实的虚荣噱头，而只是专注于技艺与服务本身，而技艺与服务能够做到两全其美的店面，相信赚到的不仅是金钱，还有口碑！

3、民以食为天

俗语说：“民以食为天”，实在是至理名言。无论红事白事还是中国传统节日的庆祝无不与吃有关，从满汉全席到民间小吃，吃的世界绝对是包罗万象、精彩纷呈的，就在这万千吃相与千万吃法之中，世间百态扑面而来！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红白喜丧或生日的宴请也从家庭转入了饭店，所以吃的第一步演变成了占座位。宾客们总是早早到达饭店，占据合意位置抢得第一拨吃饭，姗姗来迟者就只能望座兴叹了，所以席间也不乏占座者与后来者的口角之声，那些个性儒雅柔弱的人是胜任不了占座的活的。而每一次宴会必是人流熙攘，如今的人，早已把算盘打精，上一份礼却举家而来，如此改善生活的方式很是划算。这样倾巢而出的结果就是大大超越宴会主人的预算，人多位少之下，自然就得争争抢抢。见此情形我不免感叹计划生育工作的重要性，不过现在所谓的计划生育也只是计划了经济，而计划不到人口，超生也只是罚款了事罢了。

唇枪舌战地保住了位置，坐等上菜吧！有的餐厅上菜效率令人目不暇接。还来不及品尝前一道菜，后一道、后后一道便接二连三上桌来，碟子纵横交错地挤放在一起。汤在盛放的器皿中，七摇八摆，终于溢出碗来，真会倒了你的胃口。胡乱地扒拉几口，撤下几个碟子去，方才看到底下菜的庐山真面目。不过此一番耽搁，热菜已凉，凉菜与热菜又不明不白地搅和在一起，匆匆下咽，不再计较滋味的纯正与否，因为你的后边或旁边还站着等待第二拨吃饭的宾客呢！被人眼巴巴地盯着吃饭，果然尴尬，故而未得吃饱就起身退去。赶上夏天，热汗涔涔，人潮汹涌，感觉不是赴宴来了，而是受罪来也！

还有的餐厅呢，上菜慢条斯理，实在考验你的耐力。凉菜上来，一眼见底，一人一筷子下去盘子已一干二净，设宴主人之吝啬抠门可见一斑，短短几分钟，凉菜碟子已高高堆起，开始守候热菜端来，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只见桌上的清平世界。小孩子那里还坐得住，折腾几下就打翻了饮料，众人一阵忙碌，清理完毕后还不见热菜影踪，年轻人掏出手机玩耍一番，总算望眼欲穿地盼来一个，不出一分钟又已空空如也，如此这般地拖拖拉拉、牵牵绊绊，一顿饭愣是吃了两个多小时，且不论吃得如何，就记得等的心焦；等的上火；等的不耐烦。不过偶尔也能碰上饭菜可口，上菜速度又适中的饭局，自是吃得心满意足。所以每一次饭局之后，人们都要对主人家的作派大大议论一番，还要把所赴过的饭局相互比较区分高低，并以此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好好消遣一阵子。

这些年时常赴宴，也颇有些心得了。赴宴吗？最好和熟人就坐，切勿和生人入座。和熟人一起，相互间体恤照应，饭自能吃得顺心顺意！而和生人，就要冒险赌一赌运气了。我曾有过和生客一起吃饭的经历，也算是大跌眼镜了。菜刚上来，坐在席间的一妇人，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塑料袋，把菜囫囵地倒入袋中。操作时她脸色如常、手法镇定，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丝毫羞愧，仿佛做的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就这样她席卷走了桌上的主要菜品：鱼、鸡、肘子、牛肉……后来她又把这些小袋兜入一个大袋放置一边，才开始安然入座吃桌子上剩下的菜。她的行为实在挑战了我所拥有的生活常识，不少人在饭后兜着走，她倒好，饭前就动手，实在把利己主义演绎到了高潮。不过，尽管如此，我与其他宾客也只是面面相觑后选择了沉默，因为只见这位妇人眉宇间露出了杀气，若谁敢反驳一句，必是恶战一场啊！况且她膀大腰圆，一般的人还真就不是她的对手，既如此，认命吧！我象征性地动了动筷子，就放下了，因为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吃了。环顾四周，只见别的餐桌正在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吃得热火朝天、杯盘狼藉；耳边的喧嚣嘈杂之声也是此起彼伏。再看我们这一桌，无人有欢颜，桌上还维系着开饭之前的素洁之态。走吧！走吧！回家后再做点东西吃吧！我起身离开，心中郁闷之极，这顿饭吃得又窝囊又亏本，自此不敢再与生人同坐。

说完吃法，再说说吃相，还真的就与优雅无关，大伙儿都狼吞虎咽，筷子勺子齐上阵。这是集体饭局，讲求的是效率与节奏，顾不得从容不迫和文质彬彬了，而我们的日子就在这吃吃喝喝中红红火火地前进着。吃让我们的生命变得实实在在、充满质感。有多少人高举着“我为美味狂”的旗帜纵情吃海、不亦乐乎！但我更希望我们吃出文明、吃出文化、吃出泱泱中华温良恭俭让的优雅风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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