崂山的百合花散文
“泰山虽云高,不如东海崂”,崂山诉说着海天的一个传奇,丝竹草木朦胧其上,海天清音泠泠作响。崂山最美的,之于我,是那初夏的百合。若说“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那么初夏应该在崂山百合。崂山百合是百合中的瑰宝,或因生在“寸步千里,咫尺山河”的深山而“养在深闺无人识”;或因往来的人们只留恋这山色如娥,海天共色的美景,正所谓江山如画,无限野草闲花,匆匆的脚步谁能在意它的存在。
这夏日的风从东海摇曳而来,清清爽爽,微微凉凉。六出的小瓣儿,在湿淋淋的氤氲里,开得正好,正娇,藏在绿色的叶子间羞羞答答,一点不造作,橙黄色或橙红色,橙黄韵彩,美若瑰玉。
温润如玉的女子,正如这朵朵静悄悄的崂山百合。
暮色四合里,这么一个女子向我走来。她应该是沈从文笔下的那个翠翠,清纯明慧,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半卷眼帘,给人的如同这触目的青山绿水。这是去年的五月,外面的雨,有一些紧,雨滴打在房顶上,发出一种类似古乐的声音,声音拉长了我的记忆。她就这样走来,她不是貌美如花,却仿佛一块天然的美玉,不需雕琢,熠熠生辉,嫣然一笑,比之涂脂抹粉,戴首饰给自己造就另一张脸的女子不知要高明多少,似蒲松龄笔下的婴宁,似钱钟书笔下的唐晓芙。
她站在一块青青的石头上,如同一朵百合,“暗香浮动月黄昏”。就那样站着,如屈原笔下的小须,如曹植笔下的洛神。她刚旅游回来,应该刚刚走过“几村绿树初遮屋,一路青山半绕城”,显得有些疲惫,如同在风日里长养的翠翠,皮肤有些黑黑的。侧盼着世间的芜杂,她的眼神里是羞涩纯洁,善良的品德。遮不住的活泼,犹如玲珑剔透的狗狗,又那么乖,如山头黄麝一样,从不想到残忍的事情。
我的意念里从来都是“萧萧落叶送残秋,寂寞寒泼急暝流”,忽而遇到这样一种温馨,清清淡淡,一下萦绕在我的心里再也挥之不去。本来是“渡头余落日,虚里上孤烟”,转眼却是“花影不离身左右,鸟声只在耳东西”,这是怎样一种明媚,如同北方原野上的向日葵,忽然遇到小雨初晴好天气。
正当一片残阳下酒楼,我又开始发泄无名的业火,耳畔轻轻传来她的声音,要与人为善,要不大家都不理你了。婉婉款款的声音,不急不徐,恰似蒲松龄笔下的绛雪,性殊落落的女子,有着成人之美的胸怀。
在崂山的顶峰,烟波渺渺,嶂岭盘盘,白色的花妖香玉在笑,超越阴阳生死相许。在崂山的顶峰,我张望,“遮不住青山隐隐,流不断绿水悠悠”,千山万水外的南方以南,她静静的走在樟树下,一袭长裙安静的模样。有风吹过,忽而眼睑如燕子一样精灵,如爱情的狐狸一样鬼笑。精灵的燕子在百合的梢上轻轻一掠,掠过了时空的呼唤,掠过了千山万水的迷茫,“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燕子就不应该属于殿堂,飞舞在落叶散鱼影里,时弄翩跹影,时叹乱纷纷落红满径,就这么自在,就这么舒心。
南国的小城“谁家新燕啄春泥”,跌跌撞撞里,我看到她从南国“一畦春韭熟,十里稻花香”的田埂上一路飞来,微雨燕单飞,单飞差池其羽,丝丝,袅袅。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在挖着开着小黄花的野菜,去采各种颜色美丽的野花,常常能编出很漂亮的花环,项链,手镯等等,于是身上挂满了漂亮的野花,和小伙伴们笑啊,唱啊!晴朗的夏夜,数着澄清天空里最亮的星星,小眼睛眨眨。燕子是离不开水的,也许是一整个下午都泡在水里,直到嘴唇发青,就在外婆家外的小河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转眼而过两个轮回,如今就这样的一个她站在我的面前,这样一个红袖添香夜读书的女子。注定为爱而生的女子,心中都成长过诸般的委屈。她会害怕风雨交加的黑夜,会面对黑夜的时候感到脆弱无力。但她相信“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她从老屋飞来,带着如母亲般温润的性情,飞过小桥野花,飞过万倾江田。年年落花而去,她已经独立了。曾经刻意的想去北方的北方,那个四四方方的小城,为了她的爱情,为了她心中的男人。她的笑容一时间像糖那么甜,恋君花落又花开,可是美梦总难圆,谁的诺言像风里拉扯开的线,害的令人怜悯的燕子,孤单的飞去又飞来。
哭过,笑过,幸福过,忧伤过,她在诉说,我是这样一个女子:很纯粹,很隽永,有着不死的生命力,等到慢慢老去的一天,心里依然可以做着不能于人言说的梦,很坚贞的信奉爱情,因为这样的女子是为爱情而生的,爱情是生命里一天也不可或缺的东西,如果没有了那个可以宠她,爱她的男子,她会慢慢让自己的生命枯萎,直到死去。如果有这样一个男子愿意把她抱在怀里一辈子,那么这样一个女子一定会让他惊喜的感觉到:我可爱的妻子永远是那样,永远是让我最愿意心疼的宝贝,永远是让我最痴恋的女人。
“万影皆因月,千声各为秋”,轮回里,注定多一个我听她诉说。一夕复一朝,听她说话成了一种习惯,想她成了一种习惯,相思之甚,如夜烛煎泪。酒入愁肠,千念万感更上心头。我怎能舍得她走开,有些人一旦错过永远都不会再来,有些感情一旦错过永远都不在,所以我要等她,在百合花悄悄开放的夏天。
我是风里走来的男子,若“携子之手,与之偕老”,此生亦有何求。
寂寞的山颠里,百合在初夏的风里绽放,我想和她相约在崂山的顶峰,不在来世,就在今生。她的花期是我的一辈子。扁舟草履,放浪山水间也好;纷扰尘滓,活在碌碌城市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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