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都去哪儿了散文
小时候古文学得不好,只记住了一句话——“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如今,斜倚着五十而不惑的门槛,妄想用一张以文字为经、生命为纬的细网,打捞岁月之河中曾经拥挤如过江之鲫的梦想的吉光片羽,竟然一次次落空。不禁怅怅然间自言自语——梦想都去哪儿了?
1.气球
记得小时候,我是每天都在梦想的。只要是想要而又得不到的东西,都要在梦中拥有一番。
那时的梦想,实在又单纯,糖球是梦想、玩具汽车是梦想、新年鞭炮是梦想、新衣服是梦想。即使是逢年过节的几个彩色气球,也能拽着小小的心儿上天入地,到自己想去的地方游玩,兴尽而不归。
那时候,总有人私下里传说家乡的山里是住着神仙的。于是,小小的年纪总爱独自往山里钻,梦想着万一天赐奇缘遇到神仙,那该多好。可没想到走得太远,却迷路了。结果害的父母担惊受怕,发动全村人去搜山。
现在回想,童年的梦想多如气球般虚幻,不着边际,飘不了多远就会碰破的。
2.神灯
梦想其实都是从现实的火堆中飘出的烟雾,不管是在梦里想,还是在想中梦,都离不开现实的根。上小学的时候,我几乎全身心地被阿拉丁神灯迷住了。那一声声或高或低、或急切或期盼的“芝麻开门”的叫喊,曾经无数次地把我从梦中惊醒。那时,虽然家庭条件不好,对食品有着忍不住的垂涎,但还是不能和书的诱惑力相媲美的。晚上睡不着觉,梦想着阿拉丁神灯能将我送进一个四面都是书的房间,想看什么有什么,看过书能解开我在现实中对宇宙、星空、历史、人生所有的困惑,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幸福呢?是的,进到宝库中,我不会要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只要让我带走足够的书。
现在的孩子,可能有没有阿拉丁神灯都无所谓,对物资的梦想都不难实现;可我们那时的梦想,就像阿拉丁神灯一样,在远处的黑暗中明灭着微弱的萤火,但现实中,千呼万唤也难得一见真容。现在想一想,真是可笑。
3.门槛
我们的高中年代,是刚刚恢复高考后不久。那时的城市生活和农村生活有着天壤之别,而大学则是农村孩子走进城市的唯一门槛。记得,那时路遥的小说《人生》曾经带给我们多少心灵的震撼。而大学的门槛、那一张开启命运之门的录取通知书,则成了梦想之路的唯一终点,成了老师们念给我们这些农村学生的紧箍咒。我们单薄的身体在梦想中拼尽全力地奔跑着,睡梦中手臂都在挥动。犹记得高考当天,我由于紧张而拉肚子,在大汗淋漓中,熬过几次晕眩,总算把卷子答完。
那时的大学门槛,在我们的面前高高地竖着。我们像登山一样每天用力地攀爬。青春期的梦想,更像是一条洁白的毛巾,拧一把,就会留下咸涩的汗水。
4.雄鹰
跨进大学的校门,则天真地以为真的成了天之骄子,有了梦想的资格,于是,把大学的校园幻想成了梦想的老巢。诸般梦想每天飞进飞出,脑袋开始应接不暇。看了几本名人传,就把自己梦想成雄鹰,以高傲的飞翔君临天下;翻过几本商战书,就以为自己堪比将军,攻城略地叱咤风云。即使飞累了、战累了,也有美人在侧,暖玉温香。只是从没想过,身上不长羽毛,如何找到托举梦想的翅膀。
梦想多了,汗水少了,梦想就在校园上空天马行空地飞着,现实中无枝可依。
5.翅膀
前几年,很羡慕那些没事儿就哼哼“隐形的翅膀”的年轻人。在他们略带矫情的抱怨声里,能听出他们的背后,都在忽闪着或大或小的“隐形的翅膀”。而我们刚毕业时,则是挖地三尺地翻遍家谱寻找“关系”。只可惜,上数N代皆务农,自然得靠自己在单位一点一滴地编织“关系网”。那时,找到能和上司搭上边的“关系”,则成了刚上班的大学生的最大“梦想”。
现在想想,长在别人身上的“翅膀”,自己挥动起来总是力不从心的,弄不好还会产生南辕北辙的效果。倒不如静下心来,脚踏实地地干好自己的事,让翅膀一点一点地从自己的身上长出来。
6.济世
一路走来,早已在人生之路上,丢弃了无数的梦想。回头看,觉得梦想其实是有生命的。就像一棵树,需要主人不断地浇水、施肥,才能长成参天大树,结出累累硕果。而我们常人,则总是心高骛远,三心二意,这山望着那山高,忍受不了浇灌之苦。快退休了,官场之事基本已成定局,年轻时那些美好的梦想,也在一地鸡毛中尘埃落地。
人闲了下来,原来一直躲在角落里昏昏欲睡的梦想却不甘寂寞起来,纷纷敲门,游说我随它们一同上路。有的拉着我骑车环游世界,有的拽着我制作汽车防撞器,还有的口沫横飞地强迫我制作个人飞行器,直弄得我心累神疲,夜不能寐。看来,梦想这个东西,真的不能放纵。
我决定屏气凝神,学学老僧入定,让自己浮躁的心尽快安定下来。于是和开头的那段话有关的老子在同一场合所说的话便冒了出来: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仔细想一想,圣人说的话,真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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