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摇曳的苜蓿花散文随笔

文章 2019-07-17 18:51:27 1个回答   ()人看过

强子站在5斗路口地边,看着桂桂家苜蓿地里的大马力拖拉机正在犁地,星点连片透着绿意的苜蓿在机车的轰鸣声中被铧犁翻埋在土里。强子张了张嘴,他知道自己是在为这一地的苜蓿惋惜,那种莫名的情愫在他的心头萦绕。

强子喜欢一出门就能看到碧绿如海的大片紫花苜蓿—喜欢看到连队片区上千亩地铺天盖地的绿海中,开满了紫色小花的苜蓿,五月风清天远,他觉得,坐在三民家桥头树荫下看着一眼无际的绿,想想心事,发发呆。听麻雀的叽喳,听蜜蜂嘤嗡,就那样安静地看着苜蓿在清风中摇曳身姿,也是件惬意无比的事情。

许多的变化都是始料不及的,桂桂家这块地原本种的是蓖麻。硕大的叶片,高出2米的枝干,强子曾进去撵误入的羊群,里面密不透风,杂草盘延,深夜棉田滴水路过桂桂家地头,黑漆漆的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强子觉得心里不舒坦,会有些恐惧,有时去团部从连部门前公路骑车穿行,路边的蓖麻地让强子觉得不通透,不开阔,压抑,那一年,蓖麻行情不好,桂桂和她丈夫把捋回来脱壳的蓖麻子放在库房两年才脱手卖掉,钱投进去了,没有挣上钱不说,还搭进去不少人工,大前年秋天开始种上了苜蓿,一年收割了四茬,听桂桂说去年苜蓿地挣了6、7万,今年行情又变了,牛场的领导说他们种植的苜蓿蛋白质含量太低,杂草多,湿度超标,每次去牛场交苜蓿,都要打回来一部分,强子从来没有问过啥原因,他只是在连队小卖部门口休息喝啤酒的时候听新建、爱民、富阳议论过。

强子想必是这个连队最安静的人,他和媳妇带着两个女儿住在连队的小学院子里,小学院子北面是连队场院,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并远离家属区,孩子们都去团部上学了,院子空着,连长得知强子从炮台镇领回了个媳妇,想到他在连队没有房子,让桂桂老公把强子叫到连部,强子不善言辞,但是他知道连长关心自己,家里父母去世都是连长在帮着张罗入殓下葬,他对连长的亲近在心里,每次放羊看到连长骑着摩托车经过,给他打喇叭,有时候会停下来拍拍他的肩膀、揉揉他的头发,扔给强子一盒雪莲烟,强子只会晃晃头,憨憨地笑,露出白白的牙齿。

强子从小就跟着父亲放羊,连队那时候种植的庄稼多,苞谷、棉花、麦子、苜蓿,还会辟出一块地种菜,种瓜,那时候,强子还小,母亲身体不好,每年春天、秋天都会被连里安排去看护苜蓿。强子会紧紧扯着母亲的衣襟哭闹着下地,母亲拉着强子,强子挎着书包,两行眼泪挂着,抽泣着跟着母亲,手里拿着半块馍馍,看苜蓿也就是坐在树荫下,只要没有牲畜和人进地掐苜蓿和割苜蓿就好,强子那时候在苜蓿地边玩耍,清晨空气清新,苜蓿的叶片沾满的露珠还没有褪去,那时候苜蓿绿的嫩弱,茂密,连队的人们都知道,当春风吹拂在脸上不再清冷刻骨,当柳枝泛起一抹绿,苜蓿就可以掐着吃了,对于那时候的连队人们来说苜蓿

经历一个冬天,眼中只有白雪皑皑和枯褐色的枝杈,每天吃的萝卜白菜的人们来说,任何星点的绿色都是老天爷的馈赠。这时候的苜蓿能蒸着吃、能下面条、能焯水凉拌,微涩而清香,

连队每一家人都会掐一些回来,强子看到过母亲对着下地掐苜蓿苗的人们柔声细语地说:掐吧,去躲在树荫里,够吃就行了。要不就是笑咪咪地对挎着筐、掂着面粉袋子的人说:顺着林带去北头掐一点就好。来掐苜蓿的人们大多是连队里的家属和孩子,当他们挎着满满一筐、鼓鼓一袋的苜蓿,看到地头强子和母亲,会有些尴尬和狼狈。母亲会笑着说:不要再来了啊,快回家去吧。几个每天相伴掐苜蓿的女孩子,遇到强子和母亲会羞红了脸,低着头,看着自己磨损泛白的鞋子,那份羞红会晕染到脖颈上,母亲往往低着头纳鞋底,而那几个女孩子会一直低垂着头,走过去好远才敢抬起头,再转身子看看那个牵着一个小男孩的瘦弱身影,才会相互看看露出释然的笑声,笑声不大,但是也让沙枣林枝头上的麻雀停止了叽喳。

强子从那时起,贪恋起苜蓿的绿,贪恋起在风中摇曳晃动的紫色的苜蓿花,在他心里,童年的记忆温暖,恒远。好些年,连队不再种苜蓿了,放眼望去,就是棉花、麦子,玉米,偶尔强子会在偏远的连队看到一片绿的紫花苜蓿,苜蓿正开花,星星点点,流光溢彩,粉蝶蜜蜂上下飞舞,盈盈嗡嗡。

强子随玉亭去伊犁贩羊,他第一次见暮夏天蓝水碧,公路两旁油菜花开的正盛,喷薄着太阳的光泽,一抹抹金黄亮得晃眼。绵延的山坡上挥舞着大扇镰割苜蓿的牧民,收割麦子打成圆捆的麦草,强子觉得看不够这如画的景色,刹那间,深埋心底的尘封记忆苏醒,往事会联翩而至,如在目前。

回到连队的强子,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回忆里,他每每牧羊路过桂桂家的苜蓿地,他都会目不转睛地看着绿如秀毯、如画如歌的苜蓿地,他可以坐在靠近排碱渠的路边,怀里抱着放羊用的鞭子,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苜蓿地,他看着苜蓿随风晃动,他看着紫色的苜蓿花在风中摇曳,那一刻,路边葱郁的杨树柳枝都变得如梦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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