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絮散文
斟酌良久,还是写下了“风絮”这个名字。
“风絮”取自“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开始时并非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只因它与我心中所念相符。
一川茫茫烟草,满城飘扬的风絮,梅子黄时潇潇暮雨。这些情景只要是一想,便令人神往。况且,我从很小时候起,便有一个江南梦。
我希望自己生在江南。
在梅雨时节,撑着油纸伞或扛着一根扁担,在伞下或在雨中,缓步行走,不去管人事嘈杂,也不去管世事沉浮,就只在雨中,走我的路。
怪不得人说在江南生活久了,壮志和傲骨都会被慢慢消磨;也怪不得南宋会偏安于此,不图霸业。习惯了江南的和风细雨,又怎能奢望他们再回到北方的沙场,去见那腥风血雨呢?
但我心中的江南,跟这些也是有不同的。
江南应是一位温婉却有风骨的女子,虽然表面弱不禁风,但面对强敌,也绝不屈服;江南应是一种绵远悠长的力量,虽做不成最硬的脊梁,但却能是筋脉,贯穿于整个身躯。
这样的江南才是我的江南。而且江南那么多河流,村庄也多临水而立,或直接建在水上,这样的情景也是我向往的。
似乎扯远了。但我知道,我的“风絮”便是我心中江南的风骨和精神。柳絮随风飘扬,看似无依无靠,但实则是借风力传种,将苦难化为力量,用危机制造契机。你要灭我,好,但我非但不会如你愿,反而要生生不息,铺天盖地。我知道,这是柳絮对风说过的话。江南也是如此。清末文字狱,八股取士,思想界万马齐喑。但众所周知,自古江南文人最多。于是江南文人被政府生生逼出了反骨。你不让我写,好,但我非但不会如你愿,反而要写的更多,更尖锐。我也知道,这是江南文人心里暗暗下的誓。
我的“风絮”也要如此。写我心中所想,但决不无病呻吟;念我心中所念,但决不“为赋新词强说愁”。或许它不够诗情不够美丽,但一定真实。我只愿这集“风絮”,在若干年后被我重新翻起时,不会使那时的我因它的矫情虚伪感到羞愧,而是能够让若干年后的我会心一笑,而后说:“哦,原来那时的我,是这样啊。”
我的一川烟草,我的满城风絮,我的梅子黄时的潇潇江南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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