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山随笔2000字
周五,好友卢提议,周末爬山游耍,当即几位朋友附和,为此而放下作业来商议,于是,卢,他问我:“你去吗?”
然而我踌躇了颇久——至少我觉得——,终于说:“我还是不去吧;我,还有许些事要做啊……”——然而其实,我又哪会不愿去,只是——我终究不想是个“闲人”,我觉得,我更应该在家里,而不是去外游耍,理由不多,却仿佛根深蒂固,雷打不动。我想,我的理想,虽是不大,然而,可是,终究
——未来啊!你!……唉!
只是,卢,并不可能想那许多,他听着,只是带玩笑意味地说:“我们还是应该劳逸结合的吗,呵呵,你还是去吧。”
然而他却不知,他的这句话,仿佛一根利镞般戳进了我的心,我开始有些慌张,且惧怕,我迅速地应了一声不去,就狼狈地逃到了位子上。
坐下,我只知道,心在疯狂地跳,头如乱麻纠缠,我被卢无意的一句话打得晕头转向,甚至开始在心底泪潸潸了——我在怀疑,在惊恐:我是为了什么而如此呢?然而尽管答案似乎简单至极,我仍是不能探知:我是为了什么而如此呢?——这平时着实不愚的头脑,在今时仿佛全然无用,在那一个伟大而可怖的问题前,一切似乎都统统不算什么了。我头昏脑涨,想到这似乎无意义的一切,泪与汗果真流了下来,我看看四方,只有悄悄地把汗珠擦去,把泪水抹去,然后继续惊恐、惊惶。
它的答案,始终还是不能出现,我想着,想到世人的努力与奋斗,感触丛生,想今时明日之乐又有何别?你们在向往什么呢?若是将作废又如何呢?那该是怎样的痛不欲生啊!
何苦啊!
但我不停告诫自己:今已逝去!
“那么为何不去呢?”——而这去的,似乎是一种象征。
“那你去不去呢?”
我的心作着激烈、伟大且迷惘的鏖战,终于是无了一些苦痛,于是新的觉悟又来了;我的心弥漫着一种甜蜜无比的东西,使我似冰火两重天一般,一种悠荡的情愫不知不觉将我笼罩,由苦痛过渡到无知无觉,是美妙的的,是奇妙的,是奇幻的,有一个人,在我眼前徘徊着,那道身影,或许是我的一种幻想吧,我知道,那,我做不到的,不会是真的。
我已了然,虽然,那不是我的答案,但是,那将是我的解脱、寄托。
于是我豁然开朗。
但我终究没有再去答应卢。看着卢他们大张旗鼓,一共商量着计划,忽然仿佛心里堵着什么,始终有种浩渺的感觉,面对着世界,我就是一只蚂蚁,一只站在自己头顶上的蚂蚁,能如何呢?
把为人十年以来,所经历的一切想了个遍,我想,我的未来,应该不是伪愤青甚至戴面具存活吧。
我始终还是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成为自己曾唾弃的人。
大概吧!
于是,带着如此杂乱的心情,我回了家。
二
随即把游山之事告与父母,不料其极力鼓动,虽只寥寥几语,对我,却为不同于己之效,无可言语之意。
于是,这一日的夜,我没有睡好。
半夜,被一个噩梦惊醒,穿衣起床,忽然打开窗,竟想数星星,足足数了一个多小时,我想起了司马迁,想起了许多入狱受刑的人,想起了许多独守天明的人,想起了冷宫。
那些人是如何度这漫漫长夜的啊!
那是怎样的孤寂啊!
我又将如度这漫漫的长夜,度这漫漫的人生之路呀!
“冷啊!”
我终究只是凡夫俗子,敌不过那如潮的睡意,与寒意,未曾下衣,便合被入睡了。
“但睡下还会再醒吗?”我忽然想,不知道结果。
……
翌日,醒得极早,却并未起床,思想着,想苦,想乐,想到李白,韩愈、柳宗元,我想:
“我要的是究竟什么呢?”
于是,又倒下头大睡,我睡了两个小时。
洗漱,便拿起本子想作文,然而此时竟有些无法动笔,脑子里全是昨日的问题,以及卢他们游耍的情形,一个人,果然是寂寞得可怕啊。我开始感觉,一切似已毫无意义,发痴地望着自己的手,看着它在眼前逐渐脆弱,仿佛一切都成了虚妄,那是可怕的。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我知道,是卢,迟疑了,随即抄起一双鞋飞奔下了楼,卢他们,已经等在那了。
“你去吗?”卢,依旧问。
我依旧踌躇了,看看天,决绝地说:“去就去!”
于是我又奔上了楼,带好纸笔与茶壶,告别父母,便随卢一起去了。
三
似乎是得到了解脱,心里一下子什么也不剩了,只是想着如何如何玩的开心,当踏出了一步后,蓦然地回首便发现,一切竟是如此的简单,完全无别的险阻,随其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何虑之有?只是欢欣罢了,以至于在心底又开始流泪了,然而这泪,却是奇幻的,——它无味,使人于无谓中乐仙,使人于无畏中幸福。
我们便行到了山脚;终于大家全部汇合,数数,十二人,全到齐,盘算一会儿,于是,这次承载许多的游山,终于,它开始了。
走得不紧不慢,赏花谈话间,渐渐地向上爬,踏一步,心中便欢愉许多;尽管途中有朋友生了矛盾,但,至少我觉得,我们队伍的气氛,是十分美好的。
走了许久,眼见了三分之二的路程,忽然不知道为何,那些伟大而可怖的问题,骤然又浮现,我于是疯了似的向前奔着,抛弃了身后的朋友,在不解的眼神中逐渐消失。猛地,似乎看见前方有一条小径,想也不想,就一头冲了进去,任他们从大路行过,我独自踏草而行,越走越远,以至于不见他们的声音,只闻飞虫的鸣叫声声。
然而,没过多时,我便见到一条蛇,似乎是命运对我的惩罚,教我陨落于此;当即冷汗直流,大声呼唤朋友,却忽然想起,他们已远去——或者说,我远去了他们。
我开始后悔,后悔我的远去;开始害怕,害怕眼前之蛇。
或者说,怕死。
我缓步后退,见蛇不动,顿时生机尽现,看好后路,瞬间奔向了大路,一心想着逃命,只觉得所有真理统统不见,在生命前,它们是苍白无力的——这是我的想法。
终于逃出生天,我心有余悸,依旧飞速地向前跑去,想追上朋友们,想追上安全,跑得人也飘飘然,终于追上他们,同时,也到了最终目的地——庙宇。
卢惊奇地问我,怎么到他后面去了,我回以一笑,在这佛门前,我忽然有无尽的安全感,遇蛇之事,我此时着实不愿多说,这,倒成了过往。——但我把它写了出来。
几个朋友邀我看庙,自然是细细赏思。
于是伴几友入内,首先见的,是释迦牟尼佛像,共三尊,仿佛慈眉善目,但,我觉得,他并非看眼前之物,而更似眺望,眺望远方的虚无,带渺小,也带宏大,看一丝一缕一线,看无尽。
而十分扎眼的,是像下残灭的香与蜡。
看着朋友一个个虔诚跪拜,我,坐于其前,一下子弯不下膝盖,只看他的神态。
半晌,起身走进观音殿,随意看了几眼,注意于几卷发黄的、布满灰尘的经书,悲哀地过去用手擦净,转身摇摇头,走时,听见这样一句话:“菩萨,保佑我儿子的病快好吧,阿弥陀佛——”
“她会保佑你么?”我想。
乡镇的庙宇只有这样大,共只有三殿,末殿供奉南岳圣帝祝融,其并存于儒释道三教之间,而毫发无损,无人诟病,实为上人,足使我敬佩。
但我看到守卫之怒目,圣帝之淡目,未有入。
观完,又思许久。
看见朋友正玩得欢,遂加入。
许久,终于玩得乏味起来,我轻声告辞,即大步奔下了坡。
半山腰上,我停下来,坐下,忽而望着天发呆,想无数的事。——
时而流泪,时而大笑;时而蹦跳,时而静卧,总之我一个人。
我也在想一个人。
一道身影。
而后,他们也下来了,我随着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家。
然而一个答案,始终不能清楚起来。
目其多渺渺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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