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雪糕散文
在我的眼里,女儿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孩子。可是,不知不觉中,女儿却在一天天长大,如果不是刻意记住日常生活中的一些点滴经历,恐怕很难发现女儿的这种变化。
由于外出采访的缘故,下午我竟然忘记去幼儿园接孩子。等我匆匆赶到幼儿园时,女儿正坐在教室的桌子上,独自摸着眼泪。看到我进来,女儿有点嗔怪地爬在我怀里,停止了哭泣。为了弥补对女儿的歉疚,我一路特意抱着她回家。走到半路时,我非常口渴,于是买了支雪糕,是我最喜欢吃的绿豆雪糕,准备我独自享用。
可是,当我准备撕开包装吃雪糕时,女儿提醒我给她妈妈也买上一支。此时,距妻子下班还有一段时间,等她回家时雪糕可能已化了,再说我现在特别口渴,就对女儿说,妈妈不喜欢吃雪糕,还是爸爸先吃吧。
听到这话后,女儿从我手中把雪糕拿走了,并质问我咋知道妈妈不喜欢吃雪糕?我被问得哑口无言,自知理亏,只好默不作声。女儿说,她给妈妈拿着,等妈妈下班回来以后再吃。可是,一支雪糕对孩子来说,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她拿了一会后,说既然妈妈暂时回不来,还是她先吃了吧。看到女儿如此谗的样子,我也实在没有办法。由于女儿前一段时间感冒咳嗽,所以我刚才买雪糕时,并没有考虑为女儿买。她从我手中拿过雪糕后,独自一个去吃,我也没有多想,就让她吃了,我想她毕竟还是个五岁大的孩子。
回到家以后,女儿一直慢腾腾地吃着雪糕,看起来特别舍不得吃的样子。我催了她好几次,让赶紧去吃,不然化完了。可是女儿还是一口一口慢慢地品着,嘴里还不断地念叨着:“啊真香”。过了一会,这支雪糕已被女儿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已几乎快化开了,沾了女儿一手。这时,我又开始催女儿了,再次让她赶紧去吃,不然真的要化完了。可是女儿还是舍不得吃,翻过来转过去地看,并不时用舌头去舔流下来的汁。
就在这时,已经变得松软的雪糕忽然从上面的木柄掉到床上,我赶紧捡起来,准备把它扔掉。可又转念一想,雪糕只是掉在了床上,还可以吃的。于是,我一把把剩下的雪糕送进嘴里。女儿看到我把雪糕吃进嘴里,赶紧过来要。当她看到从我嘴里出来的雪糕,只剩下最后拇指般大小的一点时,她“哇”地一声哭了,而且哭得特别伤心。接着,她把手中的雪糕使劲摔到地上,爬在床上哭得更起劲了。女儿一边哭,一边说,这是她给妈妈留下的,她舍不得吃,却让我给吃了。这时,我才明白女儿为什么不马上吃掉雪糕,原来这是她给她妈妈留着的。我顿时觉得自己竟然还不如一个孩子,心里既伤心又欣慰。伤心的是,我吃掉了女儿留给她妈妈的雪糕;欣慰的是,女儿一下子长大了,也懂事了。在这件事上,我忽然变得很惭愧,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还懂得什么叫分享,什么叫等待,可是我……
这时妻子正好回来了,听到她妈妈的敲门声,女儿立刻停止了哭泣,跑去给妻子开了门。等妻子一进门,女儿就指着地上已化成一滩水的雪糕对妻子说,爸爸把她留给妈妈的雪糕吃了,并一连说了我几个坏蛋。我自知理亏,赶紧给妻子解释此事,可是女儿却突然说道:“爸爸挣钱不容易,可惜爸爸给妈妈买得雪糕消了”。我连忙对女儿说,爸爸现在再给妈妈买一支,这样总可以了吧。听到这话后,女儿才变得高兴起来,立刻穿上鞋子和我一道出门,又买了一支和刚才一模一样的绿豆雪糕。等我们一起回到家后,女儿立刻将已撕去包装的雪糕送到妻子的嘴里。
这时,我有事要出去,当我走到屋外的窗户前,透过窗户,看到妻子将嘴里的雪糕让给女儿,女儿吃了一口后,又把雪糕送到妻子的嘴里。就这样,妻子和女儿你一口,我一口吃着我刚才买的雪糕,看起来两个人吃得都非常的香甜。我想,这支应该比刚才我买的那支雪糕更甜吧。
这时,我忽然鼻子一酸,一股莫可名状的滋味立刻涌上我的心头。走出院子大门时,我忽然感觉到我的脸上湿漉漉的,抬头看看天空,原来头顶一片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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