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故事抒情散文
那年的七月,骄阳似火,石榴花红。你并膝坐在几树交汇的阴翳处,阳光照过每一棵树木,斑驳的树影中透过几星光亮,跳跃在你的身上,兴许是他们太过嘈杂,你微微地抬起了头。脸上泛着淡淡的红,不知是石榴花太过钟情,还是炽热的骄阳太过矫情,于是你轻轻地将头低下,专注于捧在手中的那本书——《瓦尔登湖》。
你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呢?竟与这本书有如此厚的情结,竟对绚烂的夏花不屑一顾,竟对过往行人的脚步置若罔闻,那又是怎样的一个心境?是不是你已经走进了梭罗的世界,并在那里寻得了答案?
你身着一身朴素,头发齐肩,你伸手撩起下垂的几缕发丝,淡然的笑意从你嫣润的脸上浮现出来。于是你看见了我,用一双灵动的眸子,我下意识地不知所措,内心竟变得忐忑不安,甚至惶恐,此刻我知道石榴花为何会如此羞涩,我更相信,我已经遇上了最美的七月。
之后的日子,一方草地坐落了我们的邂逅,你谈及家乡的味道、童年的趣事、身边的闺蜜、风趣的老师……可你很少说到生活的不易,糟糕的家境、不幸的身世、他人的冷眼,渐渐地,我了解到你周围的好与坏,最终融入了你的故事。
你从小被抱养在一个普通家庭,那时还是6岁的你不得不面对一个4岁的弟弟和年迈60、身体羸弱的父母,你将重担扛在肩上,使得稚气未脱的你必须提前转变角色,过多的责任与压力藏在心里,积淀成在未来某个时间点只有经过酝酿才会发生质变的成熟。
你说你喜欢读《瓦尔登湖》,你说你羡慕梭罗的那所小房子,于是你将你的理想根植于朴实却不理想、本真而非虚妄的生活里。我知道,你不会强颜欢笑,也不会虚情假意,来自生活的不易与内心的苦楚不会桎梏你的方向,更不会动摇你的信仰,你会掷以平凡,收获伟大;致以希望,收获明天。
因你不平凡的经历,你对生活的敏感以及感悟远远超过常人。那天,老地方相见,拉杂之际,你问我:“你喜欢听话剧吗?”我摇了摇头后你继续说,“没关系,不爱也没关系,你完全可以把它们当做故事来听。有时候,故事的结局是圆满的;有时候,故事的结局是难以令人接受的。而对于不圆满的结局,也可以说成是悲剧,人们总喜欢以他们自己设想的模样去扭曲故事的本意,这反而让自己更过悲伤。其实,现实中哪有这么多过于美好的结果,故事就该有它的曲折,幸福是一种美,残缺也是一种美。一座城,一个人,一个故事,一个人来到另一个人的世界,然后又从他的世界离开,甚至永远离去,这兴许是无关紧要的,兴许是欢喜解脱的,兴许是悲伤至极的。这就是故事,自己做自己的主角,自己演绎自己的故事。”(经过整理)你说着,时而感慨,时而忧愁,时而一笑。
转眼已逝4年,遥想那段难忘的岁月、那个关于你的故事真是刻骨铭心啊。4年前,你将家人的一生托付于自己的勤劳的双手,可白衣天使的无知将你的双手捆缚于死亡,心肌炎的误判,使得你在夏花最为灿烂的季节凋谢了美丽的芳华,你悄悄地来,又悄悄地去,从精彩的世界路过,化作永恒的流年。
倘使你健在,可否借我一缕时光?我们于瓦尔登湖畔寻找梭罗的房子,去到你去不了的泰山顶看那日升日落,带你到我的家乡去走上一遭……
倘使你健在,可否借我你的一生?你要相信在你的故事里不只有一个主角,而我也不是一个路人。我想陪着你,穷极一生,看尽落英缤纷,走到水尽山穷,品尝人间百态。
唯愿心中没有一世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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