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湖观荷写景美文
自从少纯跟我提及中山大学(海珠区)东湖的荷花之后,我心中一只念念不忘地想去一睹盛荷的风彩。荷花,在周敦颐笔下中通外直、不蔓不枝、亭亭玉立、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花中君子,总能勾起我对故乡白荷的回忆。
那是在白石路东南方的几个池子里,每到盛夏初秋之际,池里撑满了把把高高低低、青青翠翠的叶伞。在碧绿的叶伞中间,零零散散、疏疏点点地露出白荷一斑,就像隐在山中的禅寺,居于幽篁的雅人,伴随几缕轻烟袅袅,扑来阵阵清香淡淡,让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我常在日落时分,骑十五分钟单车来到白石观荷,只愿一睹她的容颜。
现在身在广州,已经很少有机会可以闲坐湖畔,静观芰荷了。忽然忆起几年前,我和朋友在中山大学小聚,那时却是秋风煞起,湖中仅剩几支残荷了,朋友和我面面相觑,无不遗憾。思忖着中大东湖观荷历来为人们所称道,我何不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时住江南东),不负一夏芰荷风?拿定主意,便于一早出发,坐地铁、到鹭江、入东门,东湖便在左前方了。
只见湖面堆满了密密连连的荷叶,明的、暗的,高的、矮的,深的、浅的,连成一片碧绿起伏,漫天卷地的绿波,直逼得湛蓝的天空失色,直逼得泛光的白云退怯。在少叶的湖沿,水面仿佛用一张天淡云轻的图画作为背景,继而绘上树的、荷叶的倒影,还有湖中水草的柔软舞姿,引得小鱼儿到处活蹦乱窜。蜻蜓却早就在小荷的尖角上亭亭玉立,炫耀自己鲜红的绸衣来和池花媲美。
荷花——朱自清说的“刚出浴的美人”,却早已如吉日的新娘,脸上泛起了红晕。她的颜色明亮皎洁,清纯淡雅,莫不是来自夜里的明珠,碧空的皎月,或是初升的太阳?她的身姿,初是纤纤弱弱的烛火,然后是丰一腴饱满的旗袍女,最后如千手观音般伸展开来。于是花香夹一着叶香,一同在风中拂面而来,让人满腹生香,全身清爽。
风过之时,已熟的花一瓣便三三两两地落下了,只剩下浅青色的小莲蓬在枝上崭露头角。稍大的莲蓬,颜色也越变越浓,仿佛是夏日烈焰的吸收和沉淀,到最后,竟如烧焦的炮口,几十个发弹口一齐瞄准了遁逃的太阳。
若非亲身经历,我根本无法想象,单是成片的荷叶便能构成湖中的胜景,现在竟还有多姿多样的荷花,还有老少成群的莲蓬,都被一起安插到湖中,让人不得不赞叹自然的慧心巧手,精插细放。
我在岸上目不转睛地欣赏这一池盛放的美丽,不知不觉就沉醉了。我似乎已经化作一只小鸟,掠过清寒的广寒宫(中大单身女博士的集居地),从岸边的树上俯冲而下,便穿入密密连连的荷叶丛中。哪怕我的飞行技术不高,我也不怕失足摔下,因为温柔的荷叶早已为我铺好了一张舒适的大床。我要把我的脸贴在荷花一瓣上,我要亲自闻闻花一蕊的清香,我要站在莲蓬上放声高唱,我要和蜻蜓比荷韵情长。然后,我会疏忽一声,消失在茫茫的荷波之上。
幻想已久,我觉得这还不够。我要和荷池一起接受风雨的洗礼,看得花儿都谢了,再留得残荷听雨声。雨过之后,再坐一只小船儿,撑一支长篙,采莲泛歌,溪头卧剥莲蓬。对了,不免还要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但是,这些都只存留在衣袖的一径清香里,相信和今晚的月色搅拌,定能氤氲一场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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