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南茶乡几度变迁随笔
思茅,曾经是闻名中外的“普洱茶”手工制作重地,同时也是一片文化异彩芬芳的沃土。清代以来至本世纪30年代,这座古城就经历过兴旺、苍凉的几度变迁。兴旺年间,茶业发展成为小镇的经济命脉,凝聚过国内外各地区、各民族、各阶层的智慧和力量。正是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们的这种“合力”与“辐射力”,创造了思茅“普洱茶”文化的一度辉煌。可以说当年在这里,无论是用汗水浇灌了六大茶山,用脚步踏出了联系四面八方的道路,还是以手工作坊的形式制作出无以记数的“七子圆茶”、“沱茶”(紧茶)、“葫芦茶”等茶制品的人们,都是这一文化的创造者。
古道,马帮,茶庄的锁链构成了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为思茅以茶业为核心的文化史,留下了难忘的一页。也给后人研究外来文化怎样在这里积淀,本土文化如何发展、变迁和传播提供了丰富的资料。本文仅从“普洱茶”在思茅的手工制作时期的有关资料人手,对它所引发出的文化事象作轮廓式的勾勒和粗略的剖析。抛砖引玉,求教行家。
旧时的思茅县城,处于今天的西双版纳和思茅地区六大茶山的前沿。茶山土著的各族人民,勤劳奋进。自清代以来先后又有由省内外避难而来谋生汉民、移民的迁入,商旅的往来,道路逐渐被拓开了。然而这些路多是在江河纵横,密林丛生,山高崖险的条件下,由人、马、牛,用脚走出来的。
去年我们沿着北出思茅的老路方向去寻觅,在蔓藤丛林中,找到一条隐约可见的,断断续续的石板路。当地的朋友认定,它就是从前由思茅出普洱上昆明方向的老路。觅路归途中我们来到曼窝哈尼寨的梅花桥上,恰好遇上了晚归的两位老农,问起古道旧事,一位背着草药的白族老人兴致勃然地讲出了一个关于“路”的传说,老人说:“你们认不得,古时候思茅人向朝廷上贡,就是从这个方向出去的”。老人指着脚下的梅花桥,朝北头比画着又说:“有一年用大象驮着贡品,连人带象走了几十天的路,才去到了昆明。哪知送贡品的差人一转眼间,大象不见了,急得公差四处追寻,好不容易发现了大象的足迹,他们就步跟步地急迫,追了一二十天,大象的足迹突然失踪了。两个公差正发愁,猛然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思茅城。你们看,从这里走出去,就是后来的人来回于思茅昆明之间的路了。它不是送贡品去的那条路,比那条老路近了好多好多。我们的老人时常说,思茅的这条路,是大象走出来的,所以它是一条吉祥的路”。
传说未必是历史,但它反映了人们对道路发展,道路兴邦的一种朴素的思考。也或许这又是人们对早先茶路给边疆人民带来吉祥、兴盛的一种诠释。习惯上人们都把通往思茅的路分为“前路”和“后路”。“前路”由昆明或玉溪、通海、蒙自、建水、石屏、新平、元江、墨江、普洱,进出思茅。“后路”则由滇西起程,自祥云或弥渡、巍山、景东进出思茅。“前路马帮”、“后路马帮”指的就是由这两个方位进出思茅的马帮商队。在这条路上还有自我省德钦、中甸、维西或丽江、大理而南下思茅,又溯回原籍,有的则再伸延进西藏的马帮。如果以思茅为核心或据点,朝它的四围扩张、又有若干条通道:西路,出回子寨,到关房,细腰子,糯扎,渡过澜沧江到火烧寨、雅口、油榨房、犁头寨、至勐朗坝(澜沧),再前进到达孟连、西盟或经勐朗坝到上允、下允,进入佤山。
南路,出大开河,塌土坎、土锅寨、小勐养、景洪、勐海。再由勐海分四路进入邻国缅甸、老挝、越南等地,转口东南亚各国。东北路,由那科里、普洱、孔雀屏、漫沙河、清龙场、峨山、玉溪上昆明。西北路,由那科里、普洱、镇沅、景谷、景东、小寨子、弥渡、祥云、宾川、鹤庆到丽江。这一条再北上,也是进西藏的路。
所有的路都与茶有关,不是为运原茶(毛茶)、散茶进思茅,就是为了运成品茶到各地营销。这里我们姑且称它为“茶路”。每年春冬两季,茶路上马帮络绎不绝。前、后两路马帮路途遥远,来回一转均在一个月以上。所经过的地区,气候千变万化,就是到了一个地区,从山脚往上爬,也几乎要经历酷热、清凉、寒冷的变化,加之人烟稀少,往往要逐水草而扎营。特别是北来的藏帮沿雪山大江而下,更要历尽千般困苦。思茅延伸四射的运输线上,沿途多属亚热带气候,路险林密,民族习惯特殊,从事运销活动的外地马帮多数不敢涉足,就是当地马帮也要情况特别熟悉的人,方可顺达。
据悉,民国以前,思茅至西双版纳的道路,就有四十八道河相隔。茶山年产万担的原茶要运往思茅加工,为防万一,人们常常得绕道六顺,行至澜沧,再到西双版纳一带的茶山。民国初年修通河道以后交通环境才有所改善。一位健在的思茅老人封锦恒先生说,当年他曾多次从思茅的西路进出佤山,从未招来什么麻烦,这就因为他懂得该民族的风俗,尊重他们的习惯,与头人交情甚好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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