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已闭眼散文随笔
讲江老头忘记了灯,却记得叫月光出门,屋里有谁睡的安稳?夜路悠长,已逝的光阴里江老头也曾年轻。
那时候天蓝树青,江老头还穿的干干净净,每一个清晨都会同一群年轻人恍若充满力量的六月,相互簇拥着走向铺满未来的大地,年轻是帆土地是船满载一群迷茫的年轻人翻越无数高山,那时候太阳明晃晃地挂在高空,大地略显疲惫,而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却不知疲倦地往前奔。
那一天,在大树下、田坎边、蝉鸣中,江老头遇见了纤弱漂亮的她,那一低头的温柔宛若初夏的青荷。什么是天,什么是地江老头早已忘记,他只记得轻依在那株白花旁的她。
江老头开始捯饬自己,用尽一切可能,许下自己一生,终于将她娶回了家。一贫如洗的家里有他也有她,两年后的初夏她为他生下了一个娃。娃娃,娃娃就快长大,每天在院里嬉戏,在路旁高喊“爹,快回家!”。
人活在岁月里,长在命运中,它想拿走什么就拿走什么,那天它拿走了江老头的娃,又送了江老头一个孩子,那一年,每一天江老头都哭的像个孩子。时间消逝顺带带走了江老头对这个娃的大部分记忆,忧伤变得绵长却也寡淡。
那时候的孩子就像地里的蒜,一瓣坏了总有下一瓣,几年后江老头又有了另一瓣蒜,可是她的身体却越来越不好,最后无论江老头怎么握着她的手,她还是撒手去了。临走就给江老头留了一个小小的屋子,一个小小的孩子和一头老黄牛。
江老头越来越愁,几年功夫就成了老头,满屋除了几张破旧的桌子板凳,全剩些关于她的回忆,昏黄的灯光就像昏黄的时光,令人捉不住。江老头坐在屋里,牛栓在圈里,傻儿子站在门前望大山。
父子倆都喜欢发呆,唯一不同的是儿子的世界一片空白,而江老头的世界太满,没有人喜欢同江老头讲话,大家都喜欢笑话傻儿子,傻儿子只喜欢门外的大山,一看一天,口水也跟着流一天,傻儿子不会说话,只会傻呼呼地叫“爹”,叫的江老头心酸。
沉默的大山下住着一户不会说话的人家,家里有个沉默的爹、一个沉默的傻子、老黄牛是唯一的财产却也不喜欢说话。
守了傻儿子十多年的江老头今天要出门,时间选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屋里没有一丝光亮。夜风清冷,前路悠长,如果今天晚上有月光,傻儿子也许会在门前望着大山......
现在俩个儿子陪着媳妇,独剩江老头一个人在外,一个人的晚上江老头终于感受到了风,那么冷,那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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