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变数抒情散文
春风吹来,花儿们争先开放;小草们没日没夜地潜滋暗长,仿佛要占领土地的每一个角落;嫩绿的树叶从枝条的节点处探出头来,凑着热闹,喜看人世间的变化。阳春三月里,走进乡村的油菜地,最热闹的场景正在上演——漫山遍野金黄的油菜花开得如火如荼,蜜蜂嗡嗡地飞来飞去。如果侧耳倾听,还会听到菜秆抽枝拔节的声响,这声响里有一种时光流逝的声音,伴随着不远处缓缓流淌的河水。河水则无视这一切,它自由自在地流着,悠闲地流着——也许,它早已看透了年年相似的春天也存在着变数,也在不停地变化着。
我知晓春天的变数是在童年一个春天的下午,太阳暖暖地照着大地,也照着农村那些老旧的土砖墙壁。墙壁的上方,有的还书有“人民公社万岁!”不过这些字迹已有些模糊了,显然一个年代在那时已打上了句号。墙壁的砖缝处,有一些细小的洞,洞中还躲藏着蜜蜂。我记得我们农村孩子,常常拿着一个空酒瓶,一边用酒瓶口斜对着洞口,一边将一根细小的枝条伸进洞中,不停地捣着。洞中的蜜蜂躲不住了,被捣得嗡嗡地往外爬,刚爬到洞口,欲想展翅飞走,没想到被瓶口罩住,被迫飞进了瓶中。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农村的土墙壁,给了我们无穷捣蜜蜂的乐趣。我们在那里找到了欢乐,而想见到香花和灿烂阳光的蜜蜂们却被囚禁在了玻璃瓶中,撞着瓶壁,等待我们为它释放。不难想象,它们看到瓶外的蜜蜂们在菜花上自由飞翔,其内心是何等的向往。
也就是在那样一个春天,我和姐姐从学校里报名回来,正准备去捣蜜蜂的时候,看到父母一边盘算着春耕所需的化肥农药,一边叹息着家境的贫寒。说实在的,那时的农村,贫穷像一个巨大的玻璃瓶,罩着农民,也罩着农民的孩子。我和姐姐谁也没有料到,因为父母缴不起我俩的学费,姐姐只得跟在父母的身后务农。那一刻,她如洞中一只可爱的蜜蜂,被重男轻女的思想枝条捣进了失学的瓶中,再也没有出来过。我印象里,姐姐学习成绩很好,而且特别用功。如果她能顺利地读完自己的学业,今天一定也是一个很有文化的人。但在那一年的春天,变数发生了……自那以后,女性的队伍里,姐姐以一个文盲者的身份谋求生存,直到如今。
三十多年过去了,年年的春天如期来临。在这三十多年里,春天的变数也在不断地发生。上次回老家,我再也没有找到儿时那些欢乐的土砖墙壁,取而代之的是外墙都贴有瓷砖的红瓦楼房。孩子们背着书包,三五成群地朝学校走去,他们高兴地穿过菜花地,不时传来欢快的笑声。
又是一年春天到。我返城的那天,姐姐执意要把我和妻儿送过小河,在我们等车的间隙,她凝视着缓缓流淌的河水,佛仿一切早已远逝,仿佛一切又在眼前。良久,她都没有缓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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