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煮忆散文随笔
子夜,蛙声不绝耳。台阶上挤满了百个春末遗留的旧草,满庭繁重的灌木跃跃入室,抬头探去,新雨洗过的明月也被映的越发的深沉。
闷在夜阑人静处,我不由得伸手拽了窗边的最后一捻春花。或许是力道重了些,纷纷香飘叶彻下。就算那隔在墙外的清风不来,这么粗鲁的举动也惹得院子里的古井躁意横生。井依然是去年的井,前年的井,很久以前的井。只不过,从露天,渐而蒙上了一层石砖,到深埋地下,最终落得像院子里远去的那位先生一样只能缅怀。
说起那位先生,故事还是要从他的父亲开始。先生的父亲是个剃头匠。身高一米八几,更是生的相貌堂堂。与小他十五岁逃荒流落到此地的妻子成了家,福气还算浓厚,育有四子三女。先生最小排行老七,可惜不愿意子承父业,整天跟着泥瓦匠的大人屁股后面跑,最终成了泥瓦匠。
由于先生性格颇为沉闷,为人古板,骨子里带着炽热的真诚。先生爱笑,热情好客的他虽说人缘极好,但昼夜奔波劳累,闯尽天南地北,毕竟人世间还是趋炎附势的比较受欢迎。出身贫寒,一直都过着类似于男耕女织的清贫日子。可先生一身傲骨,从未想过换门路,为了家里的子女学业,也不敢轻易换门路。
先生和他父亲一样喜欢抽烟草,古铜做的朱红漆盒子里藏着他父亲留下来的断玉烟斗。烟瘾犯了,没钱买,还卷着记账的纸对付过。不过先生最爱的是垂钓,十几八街爱这口的人,都认识他。先生最不擅长的其实不是打交道,而是喝酒。说起喝酒,虽然热情好客,亲戚朋友都知道,一杯酒下肚就能红透他那张黝黑的俊脸。可惜,先生还是远去了。撇下了妻子子女还有这院子里他日夜操劳留下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走南闯北的先生走后这里下了好几场春雨,藏了十多年的木犁突然发了霉。院子里先生种植的草木被除去,仿佛为了散尽先生一生的艰辛一样,随着一抹轻烟色细瘦,渐渐消失殆尽。
不过江山代有才人出。一场初夏微雨,院子就生满了茂密的杂草灌木。如今虽有明月照沟渠,停灯向晓,依然不见当年的印记。或许缅怀还不够,这里的铮铮铁骨,踏实善良需要传承下去。走在院子的人们,你可曾认真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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