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紫千红总是春优美散文

文章 2019-07-16 09:20:04 1个回答   ()人看过

胜日寻芳泗水滨,

无边光景一时新。

等闲识得东风面,

万紫千红总是春。

——题记

【桃红又见一年春】

长久的阴冷天气终于画了句号,骤然灿烂的阳光一如一块巨大的磁铁,把蜷伏在室内的人们给吸到了无限的春光里,脱去厚重棉服着上轻便春衣脚步轻快的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三五成群地从一条条小巷冒了出来,潮水般涌向大街,又流向郊外风光秀丽的景区。

趁着旅游年卡还未到期,也为还儿子没有大规模观赏桃花的心愿,一家三口终是决定去近郊的世外桃源游上一游。于是,跟着老公,牵着儿子,也赶趟似地挤进了人流车潮中。

久等10路公交不遇,又看看周围聚着的黑压压的人群,煞是头疼。当机立断,拦了一辆的士。就在此时,一辆10路公交喘着粗气径直从站台前爬过去了,只留下一群如鸭般竖着长长的脖子满脸焦灼的人们。

一路前行,路上满是大大小小的车,车根本行不快。时而有骑着自行车的青年男女从车旁经过,使劲地蹬着车轮艰难爬坡,浑身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青春气息,一如车窗外的阳光一样明朗。

满心期盼里,终于到了目的地。

正对景区大门的,便是一树灿然笑春风的桃花。完全绽开的,粉粉的,又娇娇的,随着微风轻轻摇摆着芬芳的裙裾;半开未开的,欲说还休,羞答答地微启满怀的心事,只待诉于东风知;含苞未放的,也是鼓鼓胀胀的,似乎把积攒了一冬的热情和激情都孕育起了,只等待着最后辉煌的一刹那;不少的枝头,已然夹杂着嫩嫩的绿绿的芽苞,点缀在满树的深深浅浅的粉里,自也是别有一番风味。而两旁的桃树,竟然未见一朵花,只有满枝的花蕾在静待登上舞台一展风姿。

初进景区的人们无不失望地叫着:“来早啦,桃花都还没开呢!”又有人在叫:“还好,还有一树开的,真是凑巧,正对着门,迎宾呢!”还有人在叫:“快,快,照张相去,也不枉白来一回。”于是,这一树“迎宾”桃花便不再寂寞,摆着各种POSE的形形色色的人,不停地在它的前面停留,又走过,就只听见咔嚓咔嚓的响,间或有人语,有笑声。

惆怅里,未能免俗地给儿子在花前留影,儿子又给我和老公留影。不想太过热闹,又有些不甘,磨蹭到最后人都嬉笑着找寻下一树花后,端着相机在那儿左拍右拍一朵花,一枝花,一树花,只待儿子一遍又一遍催促,才有些不舍地收起相机继续前行,心里也是期盼着能很快见到另一树热闹的花,就在某一个拐弯处,或是一丛丛翠竹的身后。

还真是,沿着山路下行,又转了一个弯,在一片桃树林里,真就有两株开了花。两株都比“迎宾”桃树要大,枝条更多,缀满了或水粉或大红的花朵,也有大大小小的花蕾,所有的簇拥在一起,就像是在春光里尽情燃烧的粉红的火焰。相对于成片成片的桃林来说,两株花即使开得再多也是单薄了些,于是,树下挤满了正留影或是待留影的人,还有调皮的小孩子干脆爬上了树丫杈,在那儿晃着小脚。

没有太去凑热闹。低头,却是发现,葱绿的草地上,到外散布着星星点点的不知名的细小如豆的小蓝花,或是一丛丛花儿水红杆儿也水红的穗状花。更多的则是金黄明亮的小花儿,或一朵静享阳光,或两朵偎依私语,或三五朵嬉闹,或一片片无声地张扬。那是再普通不过的蒲公英,我们老家都叫它们黄花地丁,小时候没少吹过它们花谢后毛茸茸的小绒球,帮它们散播过千千万万的子孙。与阳光一样灿烂的黄,没来由地牵起了儿时的记忆,又涌上熨帖舒畅的温暖。跪下来亲近草地,更是拍了一张又一张黄花地丁的特写,拍了这朵又觉得那朵好,拍了那几朵又觉得前面一片更好,流连,忘了时间的逝去,也忘了还得继续前行。

再次抬头,惊艳,前面两株望春开得绚烂,洁白的花儿挂满枝头,花瓣舒展饱满,捻花一笑高贵若莲,又宛如一盏盏玉雕的花灯,晶莹剔透。满树的花儿,迎风摇曳,沁着若兰的幽香。树下,零落着一片片芳魂已失的花瓣,想那,春泥也是馨香的呢!

突然发现,不远处枝丫上停留着一只尖嘴巴、土黄翅羽和尾羽的小鸟。屏息,靠近,悄悄端起相机,对准,调焦,咔嚓定影。正待再近些换个角度,有人经过,鸟惊,展翅,跃上了竹林的顶梢。

一处翠竹旁,一株桃树主干外就剩下一枝分枝,就在枝头末梢,却是钻出了几处新芽,还顶着一朵花,纤巧的五个花瓣,浅浅的红,成簇的蕊,浅浅的黄。真是只要是朵花,就会有自己的春天;只要相信自己,就会有不灭的希望。

几树桃红周围,仍是人影不断人声不断,想是把蛰伏了一冬的阴郁都抛洒了,人面桃花相映红吧;独自成行的一个个摄影爱好者,到处转悠着,找寻着自己中意的目标,也找寻着春的痕迹春的美;一对恋人在成片的黄花地丁和绿草里铺开一床鹅黄的毯子,并排躺着嗅青草的香黄花地丁微微的苦,于暖暖的阳光浴里感受钢筋水泥里无法生存的轻松和惬意;几个中年妇人蹲在草地上,小心地挖着黄花地丁,又细细地择捡着,准是带回去或凉拌或清炒或包馅,唇齿间该是也会留下春天的味道吧。

满以为,未见到成片的粉红林,儿子该是失望的,却不想那张稚嫩的小脸上尽写着满足;满以为,未与烂漫芳菲一手牵,老公也该是无趣的,却不想仍兴意盎然地叫着去下一个景区。

也是,残红尚有三千树,不及初开一朵鲜。慨叹流年,又有什么比得过一家人牵手,共觅春的足迹呢?

【万顷金黄笑春风】

阴历三月,暖暖的春风熏人迷醉,又到了油菜花灿然绽放的季节。

一直做着去婺源赏油菜花的美梦,却是又一次落空,只能跟着老公回了他在江汉平原的老家。饱饱地赏了一场平原万顷金黄笑春风的宏大场景,末了,始觉得平原的油菜花也是别有一番风味,还是不虚此行。

若说婺源的油菜花,那是典型的江南温婉女子,柔情似水,风情万种,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精雕细刻的风韵;而平原的油菜花,那是典型的北国爽直女子,热情似火,豪情万丈,一大片,一大片,无边无际延伸开去,眼所能及的,都是热闹熙攘的大气和洒脱……

天气晴好,火车疾行。先是绵延的丘陵,起伏的黛山中间夹着一弯弯油菜花,青和绿里散布着耀眼的黄,配上明媚的阳光,便是一道绝美的视觉大餐。每过一个坳口,就会有金黄的河流流淌出来,给无趣的旅程增添一份欣喜和期盼,又总不会让人失望。一颗心,就这样生生地被一抹抹黄揪着,随着地势高低起伏。

群山万壑赴荆门。过了荆门,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放眼望去,不是黄得热闹的油菜花,就是绿得油亮的麦苗。黄和绿搭配得那样协调,就像美女抛的媚眼,活活生出了致命诱惑的钩子,真恨不得立马就能下车,钻进去亲密接触一番。

姐姐开着枣红越野在站前接我们。说起油菜花,便笑着说这次保证让我看个够,说通往家的路两旁就是油菜花,是名副其实的金光大道,而家里卧室后面紧挨着窗就是油菜田,赏花还是闻香,都方便得很。于是,更是满怀了期待。

果然,出了市区,柏油马路两旁就是巨幅的黄绿条纹布,飞速地从车窗外飘过,眼睛都不够用。转过一个弯,拐进小道,真就是一条金灿灿的黄金大道。车子就像一个拉头,渐渐拉开一件金黄的衫。一株株、一枝枝菜花,你拥我簇,静静地燃烧着金色的火焰。间或有花伸出热情芬芳的手臂,缠绕着车头,触碰着车窗,浓烈的香精灵般地钻进车内。干脆开了天窗,好好享受蓝天、白云、清风、黄花、馨香。白墙红顶的两层小楼,果然就藏在一片金黄里,稍稍露出清新雅致的身形。

吃过午饭,顾不上阳光的刺眼,背上相机,与老公一起,带着两个孩子出了门,去赴一场黄澄澄、香喷喷的约会。

放眼开去,金黄、青绿夹杂着,直漫到灰蓝的天与地的交界线,一栋栋两层、三层,墙面或灰或白,屋顶或红或黑的小屋,星星点点点缀其间;一排排渠道或是小沟旁生长的白杨树,坦露着光秃秃的枝丫,站成简约的铅笔画。怎么看,这一幅风景画,都是厚重华丽的油彩或是灵韵绚烂的水彩所不能单一并准确表达的。

远观,是遍地的金色的潮在涌动;近看,一簇簇黄花都乐观地向上扬着脸,在阳光的映照下晃得人眼花缭乱。一只只辛勤的蜜蜂,嗡嗡地在这朵花上噌噌,又在那朵花上嗅嗅,游戏间就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偶尔也有几只翩飞的蝶,是那种小小的粉白的蝶,朴实而不花哨,卖力地在满眼的金黄里,轻扇着翅膀上下翻飞左右盘旋,估计也是挑花了眼,总觉得一朵更比一朵好,迟迟不好驻足。

举着相机,准备拍这里,又觉得那边更好看。去了那边,又觉得还是这边更好看。一时难以取舍,干脆都拍。拍一片一片没有尽头的黄,拍一朵一朵灿然张扬的黄,拍楚楚伫立默然沉静的黄,拍随风摇曳灵动飘逸的黄。全然忘了正午日头的毒辣,也忘了平日里的矜持和娴静,还无比自信地站在田头,或是偎在花旁,或是挤进花丛中,一门心思地试与那千万朵花儿媲美。

而儿子与侄儿,早脱了上衣,光溜着背,泥鳅般钻进了密密的油菜地里,互相捉着迷藏,或是找寻隐藏的野鸡窝。小身子一进去就没了踪影,只见得一行行、一路路油菜花摇晃得厉害,就像两只土拨鼠在一片金黄里嬉戏打闹。等得再钻出来,已是免费上了彩妆,头发上、眉毛上,甚至小脸上、嘴唇上,都粘满了嫩黄嫩黄的花粉,真怕会引来淘气的蜜蜂。

次日清晨从梦中醒转,不知身是客,窗外清脆的鸟叫,还有躺在床上睁眼就能看到的让人沉溺的金黄,却是提醒自己已是身在江汉平原。

匆匆吃过早餐。拗不过我的纠缠,老公只好骑上摩托带我去汉江防洪堤上再看油菜花。

暮春的平原清晨,还是有些凉意。骑在摩托上前行,即使速度不快,也是透骨的薄凉。可为了站在堤上更高更远地了解、欣赏平原的菜花,再冷也是可以不顾的。

清晨的堤上,偶尔有一两辆赶集的农民装着小猪仔或是两篮青菜的摩托经过,上堤的缓坡上,已然散布了一些或灰或棕或黑白花毛色的牛,也有白白的肥羊,还有一两匹瘦马。照看的孩童或是老人,懒洋洋在坡下的护坡白杨林里,或坐或躺。

平原的菜花没有山地的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和出其不意,可在堤上看菜花,更显得壮阔和辽远。透过密密的纤细的白杨枝,一路远去的照例是与天边相接的黄,间或有几片小规模的绿。那黄绿相间的幕布,与先前小范围观赏的场景相比,更显恢弘,更为厚实,更有气场。初升的太阳还带着清冷和湿意,于是在大幕布上笼着一层若有若无、非紫非青的纱,更凸显了寂寥和空旷。

在堤上走走停停,突然发现远远的一片黄里藏着一大片水洼,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村庄。有些欢欣,叫喊着要下去。车沿着缓坡滑下,声响惊动了一只小尤物,突突地直往菜花地里蹿,那是一只久违的黄鼠狼,还能看清棕黄的毛茸茸的尾巴。催促老公开车去追,还没加速,已是躲进了菜花地里,激起片刻金色波浪,瞬息复平,不可寻。

惊喜是一个接着一个,在通往水洼的狭窄道上艰难前行,扑腾一声,惊起一只野鸡,从旁边的菜地里一跃,敏捷地飞上高高的白杨树枝,两根灰白的长长的尾羽划出完美的曲线。老公断定就在这片油菜地里,定有它孵小鸡崽的窝,还寻思着要顺着刚才它跃起的方向找寻去,又直叹息没有鸟枪错失了美味。狠狠敲着他的榆木脑袋,警告他要环保,要给儿子当好榜样。

到得水洼前,是一处月亮弯形的水塘,据说原来是与河相通的,可能后来淤泥回填了,便成了一汪死水。死水不腐,黛色的水面泛起粼粼波纹,倒影着白墙朱瓦的小屋,郁郁葱葱的麦苗,澄黄明净的菜花,细弱无叶的树枝,三三两两粉面含羞的桃花,还有一两个浣衣的红裳农妇,一时恍惚,以为到了江南水乡一处不为人知的村落。

调好焦距,咔嚓定格。不曾想,三只鸟误打误撞,无意中刚好闯进选好的画面,反倒成了这张照片的魂。

离开返家的那天早晨,噼哩叭啦下起了雨。

推开卧室的窗,雨水清洗下的那片黄没有想象中的颓败,反倒是更清爽更自然更诱人。闭眼屏息,似乎听到它们吮吸雨露、抖落水珠、和着春雨调皮嬉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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