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姥姥随笔
姥姥去世了,在2014年10月28日,农历九月初五,享年78岁。
姥姥是因突发性脑出血去世的,从发病到去世也就3天时间。10月25日赶回家时,她的左半身已经麻痹,也睁不开眼睛,但头脑是清醒的。叫几声声“姥姥”,她的右腿动了动,眼角溢出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一定是听到了。
姥姥发病前四五天接连做了两个不祥的梦,先是梦见自已掉了一颗牙齿,后来又梦见姥姥到 自已家犹犹豫豫想说什么。《周公解梦》说“梦见掉牙齿是亲人去世的征兆”,赶紧给母亲打了电话打听姥姥、姥爷的身体情况。得知二老身体硬朗,正在在家里收秋才放心。谁知道四五天之后,姥姥就突发脑出血。三天后就永远地离开了人世,原来这两个梦是灵验的。
姥爷说姥姥发病当天上午去玉米地掰了玉米,下午又到菜地里刨了大葱,回到家又出去串了个门儿,晚上回到家往稀饭里添盐时就倒下了。姥姥一辈子勤俭节约,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要么自个儿熬过去,要么自己喝点偏方药,基本上没有找过医生看过病。老实木纳的姥爷第一时间没想到找医生,也没有去打扰儿女们,只是把姥姥抱到床上休息,想着休息一下就可以了。谁知第二天见姥姥还不醒,才到大路上拦了过路人让给母亲捎信儿。
辗转到市医院的时候,医生说错过了最好手术时机,即使开刀后也支持不了多长时间,只好又回去了。回去后姥姥就一直昏迷着,她有时她好像睡着了,任凭周边的人低低杂杂地说话;她有时好像知道亲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看她了,笑眯眯的像在招呼大家;有时她好像辨别出了谁的声音,手指头一抖地想去摸;有时她好像也已判断出自己时日可数,大颗大颗的眼泪直流。
儿女们一边轮流照看,一边着手后事。按照老家的丧葬风俗,棺材里要放几件生前衣物。母亲和小姨整理姥姥的衣物,几件上衣是很早以前买的,也没能找到一件像样的裤子。姥姥的一生就是这样,舍不得花销儿女们的一丝一毫,还总是将捡烟纸盒、卖椿补补儿(椿树的果实,有药用价值)换来的块块毛毛(钱)塞给孙儿们,或买来几颗糖一袋面包哄小孩子开心。
姥姥去世后的大门上贴上了白底黑字的挽联,上联是“勤劳一世”,上联是“勤俭节约一世辛劳”,下联是“心底善良人人敬爱”,很朴素也很贴切。出葬的前一天是要吹响子的,唱的有《朝阳沟》里面银环上山的欢快片断,也有披麻带孝唱《十二月哭坟》的悲情戏,吹的听不出来是什么曲子,只听见一阵阵的马嘶声,呜呜呀呀一直吹唱到半夜。
十一国庆小长假本来是计划去看姥姥的,自行车都推出来了,可最终还是没能去成,再看到昏迷不醒的姥姥十分懊悔。如果当时去了,姥姥必定很开心,还能听姥姥唠唠家长里短,或者喝上一碗姥姥小煤炉上亲手熬的汤,可是一切都不再了。
最后一次见姥姥是五月中旬,那时宝宝刚满月回娘家小住,姥姥带了一块做小儿衣服的花布,还给了孩子拾块钱。那天她具体说了什么话,已经忘记了,总体是孩子又健康又漂亮,以后生活会越来越好的。姥姥到院子里浇浇花,说小院收拾得真漂亮,又看到粮圈里的半仓玉米,说现在生活真是得劲儿。哎,姥姥就是那么知足。
出葬的时候,姥爷颤巍巍地送到了大门,那一刻,我的眼泪哗哗地留下来。年轻的夫妻老来的伴,姥爷和姥姥相互扶持走过近七十年,从年轻力壮一直走到步履蹒跚,从结婚生子一直走到儿孙满堂,早习惯了你做饭来我烧火的日常生活,可有一个突然间就那么离开了,硬生生地抛下来孤独的另一半,怎不叫人伤悲。
姥姥的坟地并不远,就在村边路旁的麦田里。一陇一陇的麦田郁郁葱葱,在秋日柔和的日光中闪着绿光。系着黄色头带(孙辈白色、重孙辈黄色)的孩童不更人事,在麦田里追逐嬉耍。姥姥去世了,但她一辈子生育了五个孩子,带大了八个孙子孙女,还抱过、逗过重孙辈的孩童,也算是儿孙满堂、寿终正寝了。
第二天天未亮,就去赶回郑的大巴。路过姥姥的坟地,忍不住又流下了泪。从今以后,这个世上又少了一个爱自已的亲人;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再回家的路上碰上那个伫在风中张望的姥姥;从今以后,正月拜年再也没有人“逼”着吃饺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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